讓。
“總算到了?”顏歌用袖子拭去額間的汗珠道。
“恩,前面就是納普族。”雲棧淡淡答了句,便向那寨子走去。
顏歌心知他臨近往事,自然心情沉默,也懂事的不吵不鬧,靜靜的跟在雲棧身後。
走到一處麵攤前,雲棧停下腳步,走進攤子撿了個位置便坐下|身來,“老闆,來碗麵。”
那老闆見到他,眼中竟也有些欣喜,“您又來了?還是老樣子?”
雲棧點點頭,自懷中取出銀子遞了過去,老闆笑著接過,回身到麵攤取面。
顏歌拄著胳膊不解的望向雲棧,“你餓了?剛路上不是才吃過?”
雲棧搖搖頭,還未等他回答,麵攤老闆便端了兩碗熱素面走了過來,“公子今年怎麼晚了這麼多天,我這還以為您不 來了呢。”他說話間將一碗麵放在雲棧面前,而端著另一碗麵望著顏歌卻不知如何是好。
顏歌不解的望向那老闆,雲棧淡淡道:“沒事,您照常放在原處就好。”
麵攤老闆撓撓頭笑道:“你每次都一個人來,這位置空著,您也照舊放碗素面,如今突然多了一個人來,我都不知怎 麼擺放才好了。”
雲棧擠出一抹笑,顏歌看這笑容比哭還難看,聰慧的她自然明白了什麼,仔細環繞四周,顏歌突然覺得這麵攤好似在 哪見過,看上去竟如此熟悉。
那老闆見雲棧如此,便識趣的走到一旁招呼別的客人。
第82章 〇四 【墓邊誰言】
雲棧垂下頭,一口一口吃著素面。
顏歌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時覺得無趣,便想把玩桌上的碗筷。
“別碰,那是給她的。”雲棧淡淡的一句話,卻使顏歌的手臂僵在半空。
“她?”顏歌此時才恍然醒悟,這麵攤不就是當日雲棧和江千念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層在銅鏡裡見過,只是當時鏡 中畫面太小,又是黑夜,便一時沒能想起來。
此時雲棧已將碗中的面全部吃淨,他放下碗筷,望向不遠處的牆壁幽幽道:“五年前就是在這裡遇見她,我常年為劍 冢出生入死,對於人情冷暖早已麻木。那時我身受重傷,見她被幾個女孩子糾纏欺辱,也並無意多管閒事。可她卻不 哭不鬧,拼著受傷,也要拽上一個墊背的,就像獵豹一樣。”
“女子的堅強都是現實所逼。”顏歌孤身一身在琅峫山長大,怎會不懂其中的滋味。
雲棧抬眼望著顏歌,“當年她就坐在你現在所坐的位置,與我談比交易。”
顏歌垂下頭,望向面前已經涼透的素面,原來這面是為她而設。
“我一直在想,當年若沒有答應她那個交易,也許她現在早嫁人生子幸福生活。”說到後來,雲棧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已經自責了很多年。”顏歌抬手撫上雲棧的手臂,“何況害死江姑娘的不是你,是那個人,冤有頭債有主,要算 賬就去找那個罪魁禍首。”
雲棧一動不動的盯著顏歌,眼鏡有些微紅,仿若燃燒起一團火焰,“我要他死的比千念痛苦萬倍!”說罷他雙手握緊 ,骨節咔咔作響。
顏歌抿抿嘴低聲道:“你打算怎麼辦?”
“先上化月崖。”雲棧頓了頓,“她最怕孤獨,我讓她一個人太久了。”說罷他便起身拿起行囊,徑直向山上走去, 顏歌望了望眼前的麵碗,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隨著山路的蜿蜒,天空也越發陰暗,滾滾烏雲好似就要自頭頂壓下,空氣憋悶的讓人窒息,一路上雲棧再也沒有說話 ,顏歌深知他心中的掙扎,不吵不鬧的跟著。
古老的祭臺已在不遠處,祭臺的後方便是化月崖,隱約可以望見一處矮小的石碑。
經過五年時間,納普族的祭臺經過無數次修繕已經越發莊嚴精緻,顏歌不由得被一處處精緻的雕刻所吸引。
雲棧卻連望都不望周遭一眼,他眼裡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祭臺後方不遠處雜草叢中的一塊小小石碑。
那石碑十分矮小,石料也很普通,雲棧望見它的那一瞬,眼中顯出無盡的柔情和思念,這樣的神情,使得顏歌心中泛 起陣陣酸楚。
她放輕腳步走到近前,才看清那石碑上的字跡:愛妻江千念之墓。
墓碑周遭並無雜草,應是常有人打理,雲棧用手撫去碑上的灰塵,那神情之專哪像是在觸控冰冷的石碑,倒像是在撫 摸愛人的臉龐。
顏歌在一旁看著,不忍打破這樣的寧靜,在他心裡,那個女孩根深蒂固的位置,怕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