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臉色一變,一個回身,反手將劍順勢畫出,直指那人 眉心。
“楚九駿!”
九駿早料到她有此一招,向後急退數步側身避過,“姬姑娘尚且有傷,無需對我大動干戈。”
姬謀姿抬劍冷冷道:“你怎會在此!”她與他在水下顫抖不休,卻難分勝負,她傷重如此,他定也好不到哪去。
阿林嫂不知這兩個人怎麼見面就打,忙在一旁勸道:“那日救你的時候,這位少年也重傷昏迷,我們便一同救了,他 昨日就醒了,還替姑娘熬過藥……”
“阿林嫂不必多說。”楚九駿抬手止住村婦的話,對謀姿道:“打也打過了,姑娘可願和我談談?”
姬謀姿不屑的擺手道:“不管你到底受命何人,是什麼居心,我都毫無興趣,若要問他下落,我無可奉告。”
“無論朝廷還是江湖人,都在找他的下落,若你當真想幫他,你該知道唯有一個地方可以與劍冢抗衡,甚至保他周全 。”
姬謀姿聽罷抬起鳳目,冷笑道:“原來你是昆吾密宗的人。”
楚九駿點頭道:“你不僅劍法好,人也很聰明。”說罷他捂著胸口輕咳了兩聲,這些年來,能將他傷到這種境地的人 ,著實少見,對這樣的女子他心中自是欣賞,“姑娘意下如何?”
謀姿淡淡道:“他不惜賭上性命,換一份自由,如今怎可能為了這條命,再進入另一個牢籠。”說罷她抬劍指向楚九 駿,“你忍辱負重數年,藏身劍冢,我佩服你的膽氣,但身為他的朋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逼他!”說罷女子狠狠 一頓,決然轉身還劍入鞘,向村外大步走去。
阿林嫂呆在當場,她不明白什麼劍冢,什麼密宗,她望著這個臻至完美的女子,她的到來和離開,似乎從來不需要什 麼理由。
九駿在原地看著姬謀姿的背影,竟會心一笑。如果劍冢的人看到這素來被人稱為“萬年冰山”的楚九駿也會笑,定要 咋舌驚歎。
這些年,他早已變得越發冰冷麻木,就算謀姿美的令女人望見也挪不開目光,卻從未讓他動搖過,而如今,這樣決絕 傲慢卻又視情誼高於一切的女子,卻讓他不自覺的流露出笑容。
阿林嫂無意間轉身時,竟望見九駿的笑容,驚道:“小兄弟,你居然笑了!”這少年終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想到 笑起來竟這般好看。
楚九駿斂去笑容,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村婦手中,“多謝照顧,告辭!”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尋著謀姿消失的路 途走去。
阿林嫂一動不動的望著手上沉甸甸的銀子,“咋向做夢一樣,還發橫財!”
——
這一夜過的似乎格外漫長,第二天清晨剛至,顏歌便急匆匆的收拾好行禮出了門,納吉達西和八姑早已在寨子的門口 等待著她,握緊肩上的布包,顏歌湊上前道:“雲棧呢?”
“既然答應了和你一起去,就不會失言。”雲棧的聲音自不遠處想起。
納吉達西一揮手,吩咐嚇人牽來兩批黑馬,“此時啟程,明日天黑前應該可以到達納普族,山中樹林叢生,這兩匹馬 長走山路,就為二位代步吧。”
雲棧還禮道:“勞煩族長費心。”
“我家板珠的生死可都交託在你手上了,只望雲公子能救得了她!”
八姑抬眼道:“入了納普族,未防他人下蠱,你二人儘量避免和族裡人接觸,其他諸事你也當很清楚了,我便不再多 言。”
“我自會盡力,那告辭了。”雲棧說罷點頭致禮,便牽馬向寨子外走去。
顏歌見狀也衝八姑和納吉達西擺擺手,轉身追著雲棧的腳步而去。
望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納吉達西不解道:“這個雲棧怎麼好像對納普族很熟悉?”
“當然熟悉,因為他就是當年與那個納普族女孩相戀的外族人。”八姑轉身向住處走去,只留下納吉達西一人驚愕的 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
因了雲棧早已來過此處多次,這一路行來,喬裝成西昌族民,又儘量避過各族行山間小路,二人倒也沒遇到些許阻攔 ,可也不知是否天意,臨近納普族,本萬里晴空的天竟然突然陰沉下來。
距離此處越近,雲棧也越發沉默,顏歌常望見他獨自一人望著頸環發呆,心中酸楚,卻又不知如何張口去勸,她所能 做的便只能是遠遠望著,不去打擾他。
終於翻過最後一座山脈,眼中零星顯出幾間竹屋,而不遠處街道鱗次櫛比,十分繁華,比之中原的城市也不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