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冰壁,更能感受到情況的危急。堅而脆的冰體在龐大壓力的擠壓下不斷改變著形狀,不停地顫動。以楚江的眼力,能夠輕易看出冰隙的上方正逐漸合攏下壓。別以為那裡會形成一個蓋子,冰塊層疊,全面崩坍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身後又突然傳來“轟隆”巨響。本成驚弓之鳥的三人嚇得連忙躲到一邊,原來是進來的冰洞被壓得垮掉了。
楚江不斷吞著口水,緊張得抬起頭,用全部精力關注著冰塊的掉落。腳下位置時時變換,以便不被砸中。不過每時每刻掉落的冰塊太多了,以他的眼力也僅能保證不被太大的冰塊一下砸死罷了。
身上被砸中是不可避免的,砸得久了全身都痠痛難忍。而且腳步也變得極沉重,好像陷在了泥潭裡。
這固然有腳下狂顫的影響,但……
楚江低下頭,這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鸞錚和鸞笙兩個倒黴蛋竟然抱住了他的腰!自己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看了,就由他拖著四處移動。
我靠,能不能行呀,要死也別拖著我好不!
楚江無語,但也不可能把這麼相信他的兩個人就此拋棄。只得瞪起眼睛,拿出吃奶的力氣躲避冰塊。這還不算,頭頂的冰蓋子可還沒有掉下來呢。冰隙內能見度低得可憐,但以阿爾法球根之瞳仍能看出冰蓋各處的薄厚程度。
理論上來說,躲到較薄的冰蓋下生還的機率較大。但事實總是不斷變化的,較薄的冰蓋上方仍在不停地堆疊加壓,片刻後再難看出哪裡薄哪裡厚了。光線被完全遮住,冰隙內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此時還能見效的就剩下機率論和人品論了。難得上面壓得緊了,不再有太大的冰塊掉落。楚江閃目四顧,拖著兩人移動到一處冰壁旁坐下,靜靜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冰層斷裂的“卡卡”聲並不響亮,但在此刻竟似超過了冰塊掉落的“轟隆”聲響。時間一秒秒推移,對於冰隙內的三人來說卻比一生還要漫長。
“卡……轟!”
冰蓋終於坍落,整個世界最後一次瘋狂震顫起來。
此時此刻,強如楚江之流也只能閉緊了雙眼,然後等待老天來審判自己的生死。鸞笙和鸞錚更不用說,過去的十幾秒一直抱著楚江的腰就沒有松過手。也怪不得兩個撒克遜慫了,這種動作也不算慫。將命運壓到水平分血蒸獸化後過萬的楚江身上,遠比靠自己來得實在。
“滋滋啦啦!”
異常的聲響迫得楚江睜開了眼睛抬起頭。
“我靠呀!”
這次他罵出了口,聲音悲憤不平到了極點。要說人背喝涼水都塞牙,向他們這個方向砸來的可不是什麼冰塊,而是半片冰蓋。
再躲已經來不及了,楚江大喝一聲,全身的肌肉瞬間墳起,整個人都胖大了一圈。爆炸般的一拳打碎了空氣,在巨大的爆鳴聲中砸向了滑到頭頂的冰蓋。
一拳,兩拳!移動的冰蓋山鋒銳在他的拳下爆碎成粉,炸向四周。第三拳剛要發出時,他卻突然硬生生剎住了。
在巨大的聲響聲中,三人被近百米高的冰蓋徹底掩埋。
……
喧囂聲終於完全停住。被迫得再退三里的撒克遜大軍也停住了腳步。
高平抹了把臉,發現艾絲摩爾雪山漂亮了許多。向陽的一面山體坍落,讓本來凸出一塊的冰壁變得平滑如鏡。從前是接近90度,現在可是徹徹底底的90度了,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些內陷。
晶瑩了許多的艾絲摩爾雪山好像個亮麗的少女俏立在陽光下,但所有人都沒有忘記她不久前恐怖的發飆過程。
“那個,楚兄弟掛了沒?”高平小聲問道。
“應該是掛了吧!”高悅砸著嘴,眼睛都在放光。
“二哥,你好像在興災樂禍,這可不是男子漢之所為呀!”高武扭頭道。
高悅就像個炸彈筒,聞言頓時全面爆發了。怒髮衝冠,扭頭大吼道:“我不男人?嗯?你個臭小子還敢和哥談什麼是男子漢?什麼是男子漢,男子漢要有擔當!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身上的裝備技能有多少都是哥我搞到的,有什麼好事兒哥把你們忘了!結果呢?一個偷偷摸摸先上了山,一個寧可過來看山崩,最後一個寧可被山崩砸……都拋棄了我,都拋棄了我!”
高武被吼得將頭埋進馬鬃裡。還好有一個撒克遜族長老過來解了圍。
這長老先對高武一禮道:“我們和鸞錚失去了聯絡,估計公主他們兩人都凶多吉少了。楚大團長還沒有出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