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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回憶著,澀澀笑了聲,卻差點落下淚來。
她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呢?”
許知言道:“對,我也想問,為什麼需要你去設法挽回這件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嘆道:“我不過是瞎了,又沒有死去,你憑什麼認為,這事得你出面挽回?”
歡顏道:“我不出面,難道讓你為難?皇上雖然疼你,可他登基後威嚴日甚,若是因我冒犯他,只怕他不肯饒你。”
“你怎知我會為難?”許知言揉著她散亂卻柔軟的髮髻,許久才輕輕一笑,“即便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也該是我盡力把你安頓妥貼,怎麼著也用不著你隻身犯險為我出頭吧?”
歡顏道:“我原是有備而去,也沒認為蕭府是什麼龍潭虎穴……如今,我才曉得人心險惡,出了這萬卷樓,實在沒多少人可以相信。不過……我不後悔。”
她抬眼,看著眼前男子溫柔的面龐,“若你安然無恙,我便一無所懼。”
“若你安然無恙,我便一無所懼……”
許知言重複著她的話,忽俯身將唇貼到她耳邊,輕聲道:“若你安然無恙,我便一無所懼。”
歡顏一愕,才意識到他是向她訴說著同樣一句話。
若你安然無恙,我便一無所懼。
目光無法交接互視,並不妨礙他們心意相連,情意相通。
這時,寶珠上前稟道:“殿下,趙太醫來了!”
“請他進來。”
許知言示意寶珠扶他在稍遠的圈椅上坐了,慢慢地喝著茶。寶珠上前放下帷幔,只將歡顏手腕引出,於腕間覆了絲帕,才喚太醫進來。
這太醫名喚趙十年,以往進出太子府為許知言診過許多次脈,彼此已是相熟。此刻趙十年上前,恭恭敬敬向許知言行禮。
許知言道:“我這侍兒被人當胸刺了一刀,看著不大好,你快救人要緊。”
趙十年連聲應了,匆忙走到床邊細細脈脈。
片刻後,他原來緊張的神色便松馳下來。他站起身來,向許知言稟道:“稟殿下,這姑娘雖受了外傷,但並未傷筋動骨,又已包紮止血,只需用心調養幾日……”
許知言忽打斷了他,“聽說太醫院院判一職目前空缺,論資歷論本領,本該是趙太醫無疑。不過,聽說錢太醫和楚相有些親戚。”
趙十年額上滴落汗水,眼睛裡卻已閃過希冀。
他出身御醫世家,父母都是醫道高手,婚後十年才生下這個獨子,自是對他寄予厚望。這次院判之職空缺,他本可十拿九穩。但趙太醫有楚相支援,隱有後來居上之兆,他正為此煩惱不已。
他窺著許知言神情,低聲道:“微臣想起來了,這姑娘有不足之症,外傷雖無大礙,但很可能會引起其他併發疾病。”
許知言道:“她剛從蕭府回來,便已氣息奄奄,怎可能是併發疾病引起?趙太醫,你確定不需要再診一診脈嗎?”
趙十年忙道:“是,容臣再診一診。”
他急過去再切脈時,許知言道:“聽說趙太醫的二公子棄醫從武,如今編入御林軍,但始終得不到提拔?”
“是。或許是犬兒太過愚劣。”
許知言微笑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趙太醫不必太過苛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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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最關心事,恨落梅風急(六)
更新時間:2012…5…23 1:05:55 本章字數:2836
趙十年何等機靈,忙道:“如能得二殿下青眼,便是他和我們全家的福分!”。
許知言點頭,轉了話頭問道:“我這侍兒的傷情怎樣?”
趙十年稟道:“這姑娘傷得不輕,應被利器傷了肺腑,方才咳中帶血,呼吸不寧,睡不安枕;傷處用的藥雖極好,但只對外傷有效,如今內腑還在出血,所以情形不大好。”
他暗揣著許知言的心意,陪笑道:“如今我只能先開了方子治著,能不能好轉,便只能看天意了!”
許知言道:“不錯,生死由命,強求不得。便是救不下來,也怨不得趙太醫。”
趙十年垂手道:“二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盡心盡力……為二殿下分憂。
許知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