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放下,卻沉吟不語。
衛颯等得著急,催促道,“太醫,如何?”
胡太醫又看了一眼若溪,示意衛颯出來說。
大約有盞茶之後,衛颯返回來,而不見了胡太醫。
他的眉目有些怔忪,依稀可見的是幾許悔意,他想給她最好的,卻不曾設想到,有時候時間不等人。
衛颯輕而又輕的走到床邊,坐在她的身邊,見若溪眨巴著眼睛看著他,苦澀一笑,故作輕鬆的姿態居然讓若溪有些心痛。出了什麼事麼?為何一向天塌下來都不會皺眉頭的他也會露出這樣惆悵的容顏。
似乎是讀懂了她眼神中的含義,衛颯輕輕一笑,恢復了幾成往日的桀驁不馴,“放心,什麼事情都沒有。”
若溪又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顯而易見。什麼事情都沒有?她才不信。
衛颯苦笑連連,取了鏡臺上的一隻梳子過來替她梳理下額前的碎髮,“本王是什麼人物,既然我都說沒事了,那就是真沒事了,知道麼?”
好吧,不願意說就拉倒。若溪白了他一眼,自己閉著眼睛好好享受著別人伺候著的感覺。梳子的齒輕輕的從額前滑過,梳子的木料是薔薇紫檀木,每一次梳理下來都會帶著一點淡淡的花香和木頭的味道,還有殿中不時飄蕩進來的海棠花香,真是愜意無比。若溪吸了兩口氣,昏沉沉的又有些想睡。
衛颯愛戀無比的梳弄著她烏黑的髮絲,每一下落下,心裡的踏實就重了一分。看著她眉眼靈活的和自己打著啞謎,這種心照不宣的快樂,非旁人所能感受。
只是……他要如何告訴她……剛剛胡太醫謹慎的診斷之言?
“溪兒?”喚了一遍她的名字,確定若溪已經睡熟,衛颯緩緩放下手中的木梳,注視凝望著她蒼白的臉。
簾攏一挑,打斷了衛颯的思緒,回頭看時,卻是白江。
“聽說若溪醒了,我過來看看。”白江攏了攏袍袖,站在衛颯的身後,探目看著若溪,“怎麼樣?太醫來看過了?”
衛颯點了點頭,白江見他神色有異,便猜到一二,衛颯苦笑一下,知道瞞不過他,用眼神示意他出去再說。
兩人來到屋外。衛颯輕輕放下簾攏,重重的珠簾影帳晃動著,彷彿一地破碎的琉璃,將日光斬碎成無數的碎片。
“若溪大概是中毒了。”衛颯沒有任何鋪墊的來了這麼一句。驚了白江一跳。
“中毒?”白江心裡一動,佯裝不知。
“胡太醫剛剛親自診斷過的,他對我說起時,願用性命擔保診斷無誤。”衛颯輕輕說著。
“什麼毒?”
“不清楚,胡太醫說他行醫數十年也未曾遇到過這樣的病症,若非是若溪中毒在先,她這一次也不會如此難以醒來。”衛颯的聲音忽然有些低沉。“那個下毒的人,本王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白江熟知他的脾性,他這樣低沉的聲音不免讓他開始懷疑衛颯會將下毒的人捉住再五馬分屍的場景。他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著,心裡也沒少了腹誹,找到下毒之人?開什麼玩笑?她這毒是胎裡帶的胎毒,是血毒,和自身的骨血都混在了一起,找到下毒的人和解掉她身上的毒一樣,都是不可能的難事。
他心裡明白,卻不能和他說。
衛颯眼眸一轉,邪魅的眼睛裡迸射出的是冷然的寒意,漆黑如墨般的瞳孔嗽然轉為一點的鋒芒,射出來兩道刀鋒般的銳利,落在白江妖嬈的面孔上,連白江都忍不住從後脊背上爆出一股寒意來。
“白江,把我不在宮裡這段時間裡和若溪接觸過的人都查出來,刨根追底的排查一遍,一定要找出那個在背後妄圖致若溪於死地的幕後黑手!”
一句話,擲地有聲。他現在就是把那個人千刀萬剮的心都有。
“殿下,先莫要動怒,眼下照料好若溪才是第一要事。如果真的有人打算要若溪的命的話,他們一擊未成,肯定會再找機會動手,這段時間,殿下也不可以掉以輕心,若溪剛剛醒來還比較虛弱,正是別人有機可趁的時機。”白江沉吟著道,又補充一句,“另外,屬下以為,若溪的一切飲食和用藥,殿下最應小心。”
衛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把他的話全都聽進去了。白江遞過來一枚錦盒,“裡面是白川留下的丹藥,每三天服一次,每次一粒。”
衛颯接了過來,掂了掂,裡面果然有些動靜,聽起來,數量還不在少數。“有機會替我轉達謝意,若是以後白袍如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只要是在大祁國,儘管來找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