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各自在筆記本上做記錄,然後就聽有一人問,“宣傳部長對這部片子是否已經定名?”
“如果沒有更改,就被稱作為《永恆的猶太人》。”
“這是我們UFA公司第一次和您們納粹合作,很多細節還需要詳談。對於集中營這個地方,我們還是相當陌生,所以如果可以,我想替我的員工在開始拍攝前申請參觀,並詳細記錄。”
“員工參觀就不必了,畢竟這裡不是動物園,並不對外開放。但是,你們可以抽出幾個代表,對這裡做些報告和調查。你們來拍攝之前,提前預約時間,我們會按照宣傳部長的要求來拍攝細節。赫爾曼上尉是這裡的負責人,將受委託全權負責並監督這部片子,如果有什麼無法定奪的事宜,你們當然也可以直接彙報給我。只不過,我駐守在柏林,一來一去,可能會耽擱不少時間。”
UFA的人點頭,道,“合同上寫著完成期限是4個星期,那麼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著手於拍攝?”
“你們先向黨衛軍司令部遞交申請,當申請書被戈培爾批准之後,我們會書面通知。”
“那影片的語言方面呢?”
“德語,英語、荷蘭語、法語,如果可以再加上丹麥語和挪威語……”
聽到這裡,林微微給他們各自放下咖啡杯後,便出了門。
納粹雖然武力攻佔了西歐北歐諸國,但對於白種人的態度,還是比較緩和,因為這些國家裡有不少日耳曼系的旁支。尤其荷蘭、丹麥、挪威被認為是一種親緣種族,並最終將歸入日耳曼。而那裡的‘雅利安人種’,希特勒更希望能夠吸引過來為己用。為了避免在開展反猶行動時與當地居民發生摩擦,或引起恐慌,納粹透過宣傳的方式,讓他們自發對猶太人產生厭惡和恐慌的情緒。
不管是海報也好,還是電影也罷,反正納粹挖空心思鐵了心要將這個群體趕出歐洲。希特勒打算將他的雅利安人種、日耳曼化進行到底,讓西歐大陸成為一個擁有優秀血統民族的統一大國。
只可惜想法是偉大的,做法是殘忍的,手段是極端的……再強大,也不能以一敵十。
影片的內容很快被商定下來,取景的地方需要重建,猶太人居住的地方必須髒亂差,他們骯髒、臭氣熏天、擁有著荒淫野蠻的卑劣,相互憎恨……總之,儘可能地去抹黑這個民族。
佈置場景,監控錄製過程,還時不時地需要向上級領導報告,弗裡茨有這麼多的正事要辦,無暇再去虐待囚犯。託戈培爾的福,整個集中營跟著消停了不少。
腳上的傷在反反覆覆之後,終於是結疤了,只不過會永遠留疤。留就留吧,身體上的傷口,再深再痛也會有癒合的那天,只有那傷進心口的,無藥可救。有些事情,過程太慘烈,與其將它一一刻在腦中不忘,還不如選擇永久性刪除。受虐已經夠痛苦了,如果還要自虐,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每一天眼睛睜開,都在期盼弗雷德的出現,如今能救她出水生火熱的只有他了。奇蹟,會因為她而發生嗎?
不得而知。
那天,按照慣例跑到後院去澆花,卻看見弗裡茨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而石桌上放著她的小貓。
林微微心一跳,暗叫一聲,完了,貓咪性命不保。
意識到她的到來,弗裡茨向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等她走近,才看見他的手上拿著一瓶牛奶,似乎正在喂貓。
哈,鬼畜男會喂貓?這真是天方夜譚!雖然不可置信,可他確實這麼做了。將牛奶倒在碗裡,然後沾一點在手上,放在貓咪的嘴前,讓它舔。
林微微正看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這碗……勒個去,是她的!!她一共就這麼一隻碗,現在還要和貓咪共用。話說,她放在地窖裡,怎麼被他找出來的?!
他問她,“喂多少?”
“三分之一。”
弗裡茨哪有這耐心,沾了幾下後,索性直接將碗推過去給它。隨手從樹叢裡拔了一朵花,逗弄著小貓玩。貓咪伸著爪子,去抓花朵,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左臉頰上的酒窩異常清晰。太陽的五彩光芒,難得地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顯示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和諧。我擦,鬼畜男也有鐵血柔情的一面?
這一刻,林微微有些迷惑,不明白,為什麼他對一個動物可以顯示出仁慈,對人卻不能?
正在發怔,就聽見他在那裡問,“叫什麼名字?”
不想回答,所以她保持緘默。
貓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