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般的睫毛顫動,月雲裳在睜開眼的瞬間,就已經晶瑩滑落,泣不成聲。
這個世界,能夠叫她汐兒的,只有一個人,一個此生註定被她放在心底最深處去懷念,去深愛的人,此時那清澈的嗓音,那倍感熟悉的味道,無一不在說明她等到了。
月雲裳呼吸帶著顫抖,抬頭看著那在閃爍的宮燈下十分俊逸的面孔,突然雙手捂著臉,嚶嚶的抽泣開,她沒臉見他,她再也不是曾經那般純潔的人了。
為什麼四年前她說的那麼清楚,現在他又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回讓她感覺到無地自容,心如刀絞。
“為什麼…為什麼回來…為什麼…”雙手捂著臉,月雲裳搖頭痛苦,她還想不到嗎?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面前的人是為何而來。
他的那一句汐兒,已經全然說明了一切。
她不值得的,當年她狠心打了他,又說了那麼多恨不得殺死自己的話,為什麼多年後他還能如此溫柔的喚著自己。
瀝楚辰的下巴放在月雲裳的頭頂,嘆息一聲,汐兒經歷了太多太多,多到他都恨不得替她承擔,“汐兒,還是放不下嗎?”
瀝楚辰的一句話,讓月雲裳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忘記了哭泣,雙手緊張的抓著瀝楚辰的雙肩,瞪大著眼睛看著他,想說話,卻發現聲音被卡住,無法言喻。
他都知道了?不然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還放不下,他如果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他怎麼還能如此雲淡風輕的來見她。
他不會覺得她很髒嗎?難道不會覺得她不知廉恥,甚至…甚至侵豬籠都不為過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何苦這樣為難你自己,我們彼此間,看重的並不是這些的。”瀝楚辰帶著迷醉人心的嗓音,捧著月雲裳的臉蛋,輕聲說著。
他如果會看不起她,又怎麼會回來,他唯一痛恨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她一個弱女子承受這一切。更何況他瀝楚辰早就已經看破了世俗,這世間又有誰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呢。
瀝楚辰的話,並沒有讓月雲裳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愈發嚴重,他這樣的話,聽在月雲裳的耳裡,更是讓她無法自抑的痛苦,為何他能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為何他在知道一切之後,卻不像是其他人那樣,對她嗤之以鼻。
月雲裳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悲痛的搖著頭,她不能的,即便他不在乎這樣的自己,可是她必須要為他考慮,若是將來有一天事情敗露,他怎麼面對天下人的指責,有怎麼面對芸芸眾生。
她是一個女子,即便心中有所愛,但這不潔的身子,卻如同一道鴻溝一樣,橫亙在兩人面前,永遠無法逾越。
“我…我不能…”月雲裳因為哭泣,嗓子喑啞的厲害,除了說這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面對這樣的他,再說出絕情的話。
瀝楚辰十分明白月雲裳的心思,如果換做是他,他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放下這一切,但是他既然來了,就說明他對這些本就不在乎,相知相愛,必然不會因為這些外在的東西而被打亂。
捧著月雲裳蒼白布滿淚痕的臉頰,瀝楚辰一字一頓道:“汐兒,相信我嗎?”
迷濛的淚眼,看著瀝楚辰真摯的雙眸,月雲裳不由自主的就點點頭,她信他,這世間還有誰能夠像他這樣對待自己,又有誰能比得過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汐兒,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裡,遠離這冰冷的皇宮,逃離這座牢籠,跟我走,我們一起離開。”
瀝楚辰認真的看著月雲裳,口中重複的說著一起離開,跟著他走,他是做好了準備,要將月雲裳帶出去的。
顯然月雲裳是沒有想到瀝楚辰會說這樣的話,忘記了哭泣,就定定的看著瀝楚辰,他說要一起離開,她還能離開嗎?這輩子還能躲開這讓她恨意十足的地方嗎?
“我…”
“汐兒,別拒絕我,四年前放開你,我已經很後悔了。”瀝楚辰加深了手勁,將月雲裳的臉緊緊的捧在手中,生怕她再次因為外界的因素而拒絕自己,她不會了解自己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才能再次走進月弦,出現在她面前。
寂靜無聲,兩個人就這麼依偎在彼此的身側,片刻後,月雲裳似乎是確定了心思,依舊帶著淚水的臉上緩緩綻放一個淺淺的笑容,雖然貌不驚人,但是看在瀝楚辰的眼裡,卻是豔麗非凡。
“好。”
單單一個字,就足以說明月雲裳承認了自己和瀝楚辰的曾經過往,也同時將自己的未來賭在這個男人身上,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
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