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一笑:“你別急,讓鄭狀元做先鋒,先去叫陣,你押後就行了。”她自己和錢阿旺則繞到了臨淄城東面,如今他們的兵力不夠合圍,只能讓程大興主攻北城門,自己機動策應。
這回換了對方堅守不出,唯一不同的是,守城方沒有大炮,攻城方卻有。程大興和鄭狀元見對方不應戰,就把大炮拉了出來,照著臨淄城內轟了十餘炮,等對方城頭人仰馬翻之後,才架了雲梯,推著衝車開始攻城。
靖北軍一度有二十餘人攀上了城牆,奈何臨淄守軍異常頑強,將雲梯推倒之後,把城頭上的靖北軍軍士圍殲。臨淄城把護城河挖的極寬,水底還遍佈削尖的木棍以及鐵蒺藜等物,衝車衝不過去,又不能泅水而渡,程大興一時無法,只得鳴金收兵。
連翹一直想要和城內的細作取得聯絡,可是看目前的樣子,臨淄城是鐵板一塊,根本不能出入。雖然他們特意留了空當,也不見城內有人出來。也是,想來膠濟王也沒有人可以求援了,只能死守。可是死守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早晚他們有彈盡糧絕的一天啊,難道城內會這樣一直耗著不成?
她反覆思索過後,決定暫緩攻城,先把周圍環境瞭解了一下,臨淄城四圍沒有高山,想從高處下手是不成了。挖地道的話,護城河他們挖的極深,要想再挖深避過護城河,難度太高。連翹繞著臨淄城轉了好幾個圈子,最終決定放風箏。
她讓人寫了幾百封宣撫勸降百姓的信。綁在風箏上面,然後尋了一天風大的日子,將風箏放到臨淄城上方去。再剪斷讓它落下。第一次折騰了大半天,也只有十幾只風箏落到了城內。她只得又讓人出去買了更結實飛的更高的風箏來,第二次放出去,總算有一半落進了城內。
這樣又過了三四天,忽然有一日夜裡城內西北角燃起了煙花。連翹遠遠的看見那多彩煙花,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轉身安排了人手埋伏,然後去睡了。臨淄城內則亂了半宿,守軍四處搜尋,到底也沒抓到燃放煙花的人。
又過了兩天。連翹親自帶了人在臨淄城通往東南的路上埋伏,並在夜半時分,順利的網到了那一尾大魚。她毫不耽擱。讓許鑄親自將人送回安德,再想法送去京城,自己帶兵回身去迎戰追兵。
孟世爵收到訊息的時候感嘆英雄寂寞,“這世道,竟連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不可得。真是無趣!”
徐遼不明所以:“信裡寫了什麼?你這副樣子。”
孟世爵把信遞給了他:“連翹捉到了夏騫,已經送到安德去了。看樣子臨淄不日即破。老子連手腳都沒動一下,這就完事了,真是沒勁!左右現在京中無事,我去一趟安德,親自接新任膠濟王回來吧!”
徐遼也沒攔著他:“行啊,去吧,只是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擱。”
“放心,那裡又沒有仗可打,我耽擱什麼勁!”孟世爵揮揮手,“那我這就去了。”
徐遼也沒多說,看著他帶了親兵出發,自己也回家去看孩子了。卻不知今日這樣簡單輕易的送走了孟世爵,日後竟會後悔不迭,深恨自己當日怎麼就沒攔著他不讓他去,以致出了那些事。
孟世爵走的時候也沒想到事情還會起變故,他一路縱馬狂奔,心裡終於覺得爽快了,比平常還早了兩日到安德。夏騫見了他嚇的瑟瑟發抖,只求饒命。孟世爵笑眯眯的安撫:“王爺莫怕,皇上知道您和這造反之事毫無干係,特意派我來接你進京,只是臨淄城那裡還在負隅頑抗,不知王爺有何打算?”
夏騫涕淚橫流:“孟太傅,此事實在於我無關。我早說要開城投降,都是肖伯揚那廝堅持不肯,他一手遮天獨攬大權,根本不理會我的命令,我怕他對我不利,這才趁夜出逃來投奔朝廷的!”
孟世爵也並沒拆穿他投奔朝廷為何會往東南方去,只是問道:“肖伯揚是何許人也?怎麼我都沒聽說過?”
“肖伯揚是我父王身邊的謀士,當初就是他進言,父王才送我進京的,父王對他非常信任,將屬軍都交給他們兄弟來管。可是這個人只會胡吹大氣,就是他攛掇著父王造反,才讓父王死於非命,如今他又要挾持我自立,我是無論如何不肯的,請孟太傅明鑑!”夏騫把前襟都哭溼了。
肖伯揚,兄弟,肖仲揚,原來如此,孟世爵沉吟半晌,又問:“肖伯揚有什麼來歷,為什麼你父王這麼信任他?”
夏騫抽抽噎噎的:“這個我也不知,似乎是說他出身草莽,和太行山的山匪有些關聯。”
太行山山匪?有意思了,孟世爵又問了夏騫幾句,然後好言安慰了他,讓人送他先回去休息,又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