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輝不再說話,也不去辯解。戰火席捲全國,各州郡城鎮呈半封鎖狀態,連公孫異都滯留於此,而她卻在這緊要關頭順利出城,足可以說明一切了。
她感到了沮喪,同時心裡卻又滲出了一種莫名的期翼。
——她或許真的有‘後臺’?可以儘快擺脫目前這種窘迫無奈的現狀?(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個明確居‘民身份證’和一份田產,一輩子衣食無憂便足夠了。)
奕輝的沉默令對方認定了心中臆測,於是婦人不再猶豫,手中的匕首緊緊抵在奕輝腰間,迫使奕輝隨著她一步步重新回到那輛馬車上。
當然這一次啟程不再是南隅的‘定奉縣’。她要被迫一路北上了,去邊城重地。迎赴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火……(‘嫣娘’若是得知此事,估計會非常糾結。奕輝想。)
…… ……
當奕輝將改行之事告訴那位駕車的老者時,老者起初是一臉驚愕,皺頭緊皺,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但當他注意到抵在奕輝身後那把寒光驟現的匕首時,他無可奈何的沉沉吐了口氣,隨即翻身下了馬車。
“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我還想多活兩年叻!這馬車交給你們,你們要向北,便自行去吧!我這老頭兒便不奉陪了!”
奕輝想,他後面沒說完的話估計是‘送死’兩個字。奕輝也覺得:北上,根本就是送死……
老者說著便要離去。那婦人也不阻攔,只是目送著老者離去後,她立即抽出腰間的麻繩,再次將奕輝捆了個結實,扔進了車廂。
於是奕輝再次被人捆綁,丟進那黑暗憋悶的車廂裡。這一次連腳腕也被捆綁住了,嘴上被麻繩套牢,想要說話也是不能的了。眼睜睜的看著車簾落下,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她聽到了揚鞭的脆響,駿馬嘶鳴,揚踢間已帶動車輪滾滾。破雪碎冰,一路向北……
奕輝惶恐的睜大了眼,試圖在黑暗中尋找到一抹微光。
命運的車輪再度起行了,而她將要迎來的又是怎樣的轉折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小棄開了微博~~偶爾上去吐槽或者呱啦一下子~~希望大家能來看我哎~~
74
74、窘境(上) 。。。
雙手的桎梏令她無法自在的活動手腳,只能以一種扭曲的姿勢仰靠在長椅間。奕輝仰起了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寒涼的空氣灌進胸腔令她一陣瑟縮。
時間彷彿倒流,令奕輝恍惚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冰冷陰森的牢獄中……
哦,還有那危機四伏的‘星垂之野’……
反正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些地方都有著令她後怕不已且不堪回首的難堪經歷。
奕輝感到了莫名的恐懼。那是一種對危險的感應。是她面對渺茫無定的前路時,生出的敬畏……
斑斕城在郡內偏北的位置上,此行從城郊改道向北方邊城,快馬急行不過兩個時辰。
——四個小時?估計‘宏昌城’那裡早已被坎洲王師的鐵蹄踏的支離破碎了!
僵硬的身體隨著車馬的顛簸頻頻撞在冰冷堅硬的車廂擋板上,驚碎了年少的幻夢。
她甚至產生了幻覺,原本漆黑密閉的空間裡彷彿隱隱滲進了暗紅的光亮,帶著即將卷席而至的腥風血雨……
她似乎已聽到了百里之外關山兵戈鳴金。
…… ……
不多時,馬車漸漸放緩了,最後終是停了下來。
依憑著響動,那婦人似乎翻身下了馬,有踏雪的腳步聲,而後車外傳來了清晰的叩門聲。
奕輝努力的想要坐端身子,試圖側著臉,用鼻尖吃力的掀起了一角窗簾。
微許夜光落入車廂,照亮了她的額角。簾外雪落紛飛,夜寂靜,寒聲碎,唯有凌厲的風呼嘯,千山天地間一片雪白。
長時間被桎梏於黑暗顛簸的車室裡,令奕輝一時有些難以適應。身體的感知已趨近麻木。
她努力的向窗外看去,試圖辨認清周遭的形勢。
片刻,奕輝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她們在一個村莊裡,關山腳下。馬車停在了一戶村院門前,而那名叫做‘阿誠’的婦人站了門口,已敲響了那戶院落的大門。
今夜雪大,天氣陰沉,戰火來襲之前的的村落,安靜的沒有一分真實感。甚至連犬鳴禽動都是那樣壓抑小心。
半響,院門終於被開啟,沉舊的木門在寒風中吱呀作響。佇立在門前的是一個文士模樣的男子。只依稀聽到那婦人稱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