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鬼子要西進了,這麼偏的地方竟然派出一個縱隊的先頭兵力。”他不無憂慮地說道。
我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但感覺他一定不是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哪有這麼敏銳的判斷力。而且,他身手不凡,恐怕是行伍出身。
可是,他究竟是抗日遊擊隊員,還是有任務的地下黨?或是身懷絕技的新四軍偵查員?他不肯暴露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鳳嬌,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啊,看來戰火遲早要累及興福鎮。今天若不是我碰巧路過,你早就……”他的話依舊冷冰冰,不帶一點溫度,我甚至感覺他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頓時想起應該好好謝過這位救命恩人,於是連忙跪下叩拜:“多謝這位大哥出手相救,不甚感激。”
“這位大哥?”他吃了一驚,但很快收斂了那神色。“既然回來了,一起走吧,我因公務經過鎮裡,正好順路把你送回家。這麼多年,義父盼著你回家去快想瘋了。”他說這番話時神色再度恢復了平靜。
義父? 他第二次提到這個稱呼,不由引起我的興趣,再加上一番推理,我心裡立即打起了小九九:這個男人和某個長得頗像我的女人——鳳嬌——認識,而這個鳳嬌呢,離家多年,相貌多半有所改變,而聽口氣,他似乎也是離家多年,認錯人很正常。既然是離家多年的,很多事當然可以不用太清楚,也不怕露餡。另外,聽他的口氣跟那個女子家有些淵源,不然不會稱她的家長叫“義父”。看他的年紀約莫二十七、八歲,成熟、穩重,不像是那種心理幼稚的愣頭青,在這個年代,應該是早已成了親的。如果我冒認下“鳳嬌”這個身份安全係數還是很高的。只要我不說不,這人自然會領我回“家”,我就有落腳之地了,總好過像個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