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求死,完全不顧周圍人的感受。我們的身體受之於神,不可以隨意摧殘,你怎麼總想用極端的方法摧殘自己的生命呢?你在犯罪,知道嗎?自殺是大罪,知道嗎?你將進不了天堂,蠢女人!”他一聲比一聲高,而我越來越驚愕剛剛發現的事實:龍鬚川進是基督徒!
我無比震驚地看著這個日本鬼子,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毫無疑問,這番言論只有基督徒才會有。“明白了。”我脫口而出。
龍鬚川進錯愕而愣怔地瞪著我,猛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我,彷彿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裡去才肯罷休。“你把我的心都要撕碎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他喃喃說著,用力吻著我的發。
我開始相信為何總是殺不了龍鬚川進了。他身上的確有著爾忠國那樣的正氣——截然不同於一般的鬼子。那是信仰給他帶來的力量,無比堅定,無比冷靜,拒絕誘惑。他一次次看穿我的動機、一次次打擊我的同時,又一次次激發我的鬥志,阻止我消沉,阻止我絕望。
然而,他的不幸在於他沒料到在救贖我的過程中愛上了我。
這是他的悲哀——又是一份毫無希望的愛,永遠得不到響應的愛。
即便他不是日本人,不是龍鬚川步的哥哥,不是井上泓一的外甥,甚至不是龍鬚中佐他自己,也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愛了。
因為,我的爾大哥回來了!我的丈夫回來了!我的心顫慄不已——我一定要見到他!
好希望此刻是爾忠國這麼用力摟著我啊,就這樣,用害怕失去我的驚慌緊緊摟著我,親吻我的發,不再誤會我,只需要告訴我他愛我——但願我不會興奮地暈倒——足以讓我(炫)經(書)歷(網)過的所有委屈和磨難煙消雲散、一筆勾銷。
我奮力掙脫龍鬚川進的懷抱。他的擁抱讓人窒息。
“沒有人對你說過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嗎?”他的聲音溫柔而深沉,就像最初見到我時用的那種口吻,給人以教養良好的感覺,聽著很'炫'舒'書'服'網',但是他此刻的目光讓我難以承接。“無論現實有多{炫殘{書酷{網 ,生命有多艱難,都要堅強地面對,因為一切都會過去。對你來說,這個春天很悲傷,很憂鬱,看不到希望,找不到未來,正像你自己說的,你迷失在海上了。可我願意幫你靠岸,我相信我可以給你找到一塊堅實的陸地,讓你棲息,不再孤獨,不再迷茫。只是,你必須先拋棄絕望,對自己好一點。”
這是他第二次告訴我對自己好一點。我曾經絕望透頂,一心毀滅自己,如何做到對自己好一點?
我為自己曾經錯怪他而懊惱。他是個善良而正直的日本人,就像春樹那樣對朋友甘願兩肋插刀。他一直在幫我,以他自己的方式,可我鑽進了牛角尖,對他只有……
“謝謝你……川進。”我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沒有虛偽,沒有敵意——為他曾經和正在為我做的一切。“我不會絕望,”我堅定地告訴他,“因為我心裡有一個渴望,那就是打敗你,成為你的王。”
“為什麼?”龍鬚川進問,他的眸中此刻就帶著渴望,對幸福的渴望。
我不忍澆滅他心中那份渴望,但我也不能給他不切實際的希望。“你看過魔術表演嗎?”我問他。
“是的,一門神奇的藝術。”
“它的魅力在於給人們編織了一個美妙的夢境,讓人們快樂的同時也隱藏了很多秘密。如果你揭示了這些秘密,就等於打碎了夢境的美妙,也就不再有魅力,不再感覺快樂。我需要贏得你的幫助,雖然我很弱小,但是不想透過你的施捨獲得,我把它稱之為我的神秘魔力。在越是不可能的情況下越是成功了,不是神賦予我的奇蹟嗎?”
龍鬚川進凝視著我的眼睛,終於露出領悟而放心的表情。“我相信你,下午四點半,只要不出意外,我們後院進行決鬥。方式和規則到時候再告訴我吧。我等待你所說的奇蹟。”
“一言為定!”我向他伸出右手。他也伸出右手。我們的手握在一起。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不知哪裡飛來一群鳥棲息在只見綠葉不見花的櫻花樹上鳴啾不已。滿院的花香雖然算不上襲人,淡淡的,容易被人忽略,但鳥兒熱鬧非凡,令井上府宅陡然增添了不少生趣。
池春樹沒離開,惴惴不安地留下來等待我和龍鬚川進之間那場決鬥的來臨。同時困擾著他的還有夜晚那個神秘的闖入者。他深深為我的安全擔憂。因為他認為來者不善,一定是仇恨日本人和漢奸的抗日人士乾的。我失去的一截髮在他看來是那些卑劣之徒用來恐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