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著跟大門口一個先於他們到此的日本憲兵交談。那個鬼子看樣子是個頭兒。
突然,一個日本憲兵衝著一隻拆開的郵包嘰裡啦哇地大叫,將同伴招來不少,一起對準其它郵包亂戳。
爾忠國面色一沉,鬆開我疾步走過去。
現在已經分不清這些日本憲兵誰先到、誰後到,是誰帶來的,全混在了一起。
被勒令原地不動的男僕們緊張地看著日本兵野蠻地拿刺刀挨個捅開郵包,內建物品散落一地。有藥品,白報紙,棉布,火柴……幾乎每包都是禁運品。
一個日本憲兵口齒不清地用中文對院子裡的中國人問道:“你們的主人是誰?”
“我。”爾忠國站到他面前。
“你的良民的不是,這裡的人都有問題,人和東西,統統的帶走!”他朝周圍日本兵一抬下巴,
立即上來四個鬼子圍住爾忠國。其他日本兵也紛紛舉槍瞄準男僕和搬運工們。
氣氛頓時異常緊張。
我想糟糕,一定是爾忠國偷樑換柱的事情露餡了。他之前不慌張可能以為有那個叫梅野嶺人的日
本視察員在場壓軸,日本憲兵不會搜查已加封的郵包,沒曾想池春樹帶來的憲兵藉口搜查將郵包拆開檢查,誤打誤撞,現在所有的日本兵都發現了違禁郵品。
這可如何是好?事情鬧大了。
正尋思著如何提醒池春樹,卻見樓裡又衝出來幾個日本憲兵,其中一個手裡拿著幾本書朝大院的地上一扔,拉著臉喊道:“三樓最邊上的一間住的是什麼人的幹活?”這個日本兵朝三樓東向某處一指。
什麼人的幹活?有語病的話聽著很彆扭。我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呀,那是我的房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從我屋裡搜出違禁書刊來了?可我從沒買過任何書。
再朝地上一看,果然全是抗日書籍。栽贓啊!
好在我發懵之後很快明白過來,這是一計,池春樹的計。他有備而來,目的就是以突襲檢查違禁
物品為由抓捕我這個有“抗日傾向”的人,然後堂而皇之地押走。
日本人的問話沒人回答,於是他拿槍對準一個男僕:“你的趕快說,不說死啦死啦的!”
男僕縮著脖子,顫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我。
“你的良民的不是,帶走!”那個憲兵朝我一指,兩個憲兵撲過來抓住我。
“慢!”爾忠國叫道,“你們抓我就行,我是這個家的主人。她只是個燒飯丫頭;根本不識字,何須藏這些書?”
“誰說她不識字?”池春樹的聲音隨即響起。“你說他不識字就不識字了?帶走!”
“喂,我的確不識字!”我一邊說,一邊衝池春樹蹙眉咬唇眨眼睛,希望他明白我有話要說。
“她自己都承認不識字,你們抓錯人了。是我把書放在她房間裡的。”爾忠國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怎麼可能是他?他一定不想讓池春樹帶走我才故意攬下這項指控。
“你的過來!”池春樹假裝不認識我,衝我招招手,兩個日本憲兵立即將我押到他面前。他一把揪住我將我拖到門衛的小屋內。“拾伊,你做什麼?跟我配合一下嘛。”
“你把事情辦砸了!”我焦慮地看著他,“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爾忠國是重慶方面派來的人,他不可以出事,而且事關很多臥底的生死。”
池春樹張著嘴,異常吃驚,但他反應很快,立即說道:“不是我辦砸了,先到的那些憲兵不是我帶來的人。”他警惕地朝外面看了一眼。“我帶來的這些憲兵是花錢買來的日本僑民裝扮的。剛才我好不容易搪塞過去,趕緊走吧,再遲就露餡了。”
“等等等等!”我更覺不對勁,“那批鬼子跟你無關?”
池春樹點點頭。
“可是……他們的確是三點十五分準時到的,而你卻遲到了,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
“我來時路上遇到點小麻煩耽誤了一會兒。至於得知你的下落也是極湊巧的事情。前幾日有一批日本憲兵搜查過這裡,其中有個傢伙腳上長了雞眼在醫療部治療時說他看到一個非常美麗的支那女人,並描述了樣貌,我感覺就是你,後來跟他套出地址過來檢視發現正是爾忠國的住處。現在別管那麼多了,他那麼壞,算他倒黴。”
他說完,掏出手銬將我銬起來。“忍著點,就一小會兒。”將我拉出小屋。
可外面的形勢又發生了變化。那個叫梅野嶺人的視察員剛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