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大少爺,我沒能照顧好小黑。”他手一攤,一臉苦色。
爾忠國一點不著急,將隨身帶來的大米遞到葛老伯手中,又塞給他一些銀元。“辛苦您了,老葛,小黑丟不了。”
從葛老伯那裡出來,我問他為何這麼胸有成竹,他淡淡地笑道:“它是我的馬,我還不知道脾性?雖然它不會說話,但很有靈性,知道如何應付眼下這種情況。走,找小黑去。”他拉著我的手,帶我往鎮外走。
出鎮子感覺像過五關一樣,哨卡上站崗的鬼子兵耀武揚威地盤查可疑人員。因為有“井上拾伊”這個身份做掩護,鬼子十分客氣讓我們透過,沒找任何麻煩。
鎮外一里地就是一座山,密林叢叢,山腳下是條細帶般的小河,蜿蜒流向遠方。爾忠國捲起褲腿,一手抱我,一手拎著鞋,淌過及膝的小河,來到山下。
放下我,他將兩根手指塞進口內,打了一聲極響的胡哨,聲音傳出去很遠。他連連吹了幾下,不久,山林某深處撲稜稜飛起一群鳥。
“它來了。”爾忠國嘴角勾起,露出喜色。
“這個小黑真不簡單呢。”當我看到一匹馬得得得地出現在視野內,立即發出讚歎。
“我的馬自然不簡單。”他身形一閃,原地一個飛縱竄向迎面跑來的馬,乾淨利落地站在馬背上,就像馬戲團的人在表演騎術,但更精彩幾分。
我雙手抱起放在胸前,嘴巴張開,完全一個“崇拜”的體式。
小黑熱情地向我衝過來,我驚叫著躲閃,被爾忠國一把撈起,放到他身前。“怕什麼,膽小鬼,小黑喜歡你。”
“不是說它不讓生人碰嗎?我當然害怕。”我伸出手摸了摸馬鬃,手感真好。
“那晚在山下小黑就對你示好,可你還罵它鬼馬,小黑很不開心。”爾忠國哈哈笑著拍拍馬脖子。小黑居然昂昂頭打了一個響鼻,彷彿能聽懂人話。
“馬離開人照料怎麼行?”我有些替小黑擔心,它快成野馬了。
“現在穆兄弟帶著一幫人在這座山裡落腳,這一帶打劫鬼子的給養運輸車方便。他認出小黑是我的馬,便經常放了食物在山裡。小黑很聰明,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吃的。”
“你聯絡上他了,那他什麼意見?”我響起爾忠國此行的任務。
他有些沉悶,過了一會兒方才開口:“他還是不願意,這小子看著挺好說話,特別倔。”
“我想如果你是那方面的人,他也許會很爽快地答應。”我伸出四根手指來,挑釁地晃動,有意刺激他一下。
手指被他狠狠地捏住,“我一定會說服他跟我走,等著瞧!”
“要抓緊時間啊,再遲點,沒準他就在山上插紅旗了。”
“你這個小妖精,成心跟我對著幹!”他將我的腦袋扭過去,狠狠地吻著我的唇瓣。
“其實你挺羨慕他的吧。”我含糊不清地說道。他放開我,目光深邃地看向密林深處。“可惜沒有像樣的武裝也沒有戰鬥經驗,只能小打小鬧鬧,不成氣候,不成氣候啊。可惜了。”語氣頗為遺憾。
“你一定有辦法……實在不行,你就留下來給他當軍師吧。”我有些興奮,這裡山清水秀讓我有了留下來的念頭。“你當爾參謀,我給你燒飯做菜,一定可以闖出一番天地來。還有小眉,她也該找個婆家了。”我想起她帶著羨慕的那聲嘆息。
腦袋不輕不重地捱了一記爆慄。“我可不當土匪,也不能讓你當土匪婆。”
“訓練之後有了紀律就不再是土匪了呀,”我仍不死心,“而且,你可以訓練他們嘛。我雖然沒有戰鬥經驗,可好歹參加過軍訓,可以跟你並肩作戰,我可不是嬌氣的大小姐。”一邊說,我一邊揉捏著他的大手。
“不行,我怎麼能讓我的女人跟男人一樣打打殺殺的。”他堵住我的嘴不准我再說下去。我頓時洩了氣。
第二天,他沒帶我出門,說天熱,讓我在家裡候著。傍晚,我在小荷塘邊上的柳樹下完成了一幅清荷圖》。本沒打算畫它,只因景色太美,偏偏找不來可供拍攝的工具,又找不到其他事做,於是興起了繪畫的念頭。
一幅4K大小的宣紙經過我悉心塗抹,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完工。一來怕運筆錯誤,沒橡皮擦可供修改,二來很想畫出荷池精緻的美感,下筆時格外小心翼翼。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幅夏日荷塘工筆畫終於躍然紙上。我挺有成就感地左看右看,感覺雖然線條比起專業畫師來遜色許多,但意境有了,效果也出來了。一高興,又興致勃勃地自創一首贊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