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些被風吹落的絨花還很美麗,當垃圾掃走了可惜,拿來當做書籤也不錯,還能物盡其用。”
我漫不經心、隨便拾起的一句話,卻令爾忠國一震——吹拂茶葉的動作驟停,幾粒茶葉潑濺到虎口處。
“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忍不住問道——他的神情令人費解。
爾忠國似乎沒意識到他的失態,微微一笑道:“巧了,她也這麼說過。”眼中溢滿點點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求花花。。。。。。。za ba。。。
求花花。。。。。。。za ba。。。
往復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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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203、濃情醋意 。。。
我只用了半秒鐘便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誰,醋意頓生。他對她仍然念念不忘,痴情一片。
幸虧她死了,我悻悻地想,不必再擔心他們二人舊情復燃,否則我們三人碰在一起可真有熱鬧瞧了。不過,話說回來,如若他即便知道她死了還是忍不住想她——我能怎麼辦?拿個掃帚鑽進他腦裡將她掃除乾淨?
瞬間,我又為自己的刻薄心驚,怎可如此對待一個已經逝去的人,而且是一個令人敬佩的革命烈士?
這裡既是他的家,也是她的家,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如何不叫他觸景生情?
他的念舊恰恰說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倘若他只記仇恨,對她斷絕了愛意,還有可能愛上我柳拾伊嗎?反之,我還會愛記仇的他嗎?還敢愛記仇的他嗎?
道理都明白,可做到卻很難。
不知自己愣神了多久,但見爾忠國早已放下茶盅,唇角勾起,一動不動地看我,深邃的眼眸帶了些許勾人的意蘊。
莫非我發愣時的神情悉數落進他的眼底了?
輕哼一聲,我將手中的掃帚一抖,大力地左掃右掃,凌亂了一地的繁華。紅絨驚起,翻飛在我周圍。
“你這是在掃地麼?”他戲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的身體驟然動彈不得。
他將我固定在一對有力的臂膀內,溼潤的雙唇遊走在我的脖頸間,來回允吻,用力地吸,再輕輕地咬。
我的身體有些發軟,幾乎拿不住手裡的掃帚。他將我調轉過來面對他,舌尖的熱度瞬間綻放在我的唇齒間。
我推開他的臉,他反而將我抱得更緊,含笑的眸裡浮起一絲譏誚。“小笨蛋,又吃醋了?”
被他說中了心思的我頓覺難為情,立即將頭埋進他胸膛裡——我可不想讓他看見我發窘的模樣。
他的手輕柔地撫在我的背上,充滿深情地呢喃道:“拾伊,你該明白如今我愛的人是你,只是——請允許我保留一點過去的回憶可以嗎?”說著,臂膀猛然夾緊了我左右搖晃起來。
我的身體在他的臂彎裡搖盪,彷彿置身嬰兒搖籃,十分愜意。我想如果不給他一句放心話,他可能會一直晃下去。
爾忠國,我是怕了你了。
待我享受夠、差不多要被他晃睡著時,這才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吻,算是答應了他。
夜晚來臨,與上次一樣,他吻別我之後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
知道無法阻止他做任何冒險的事情,便省了勸說的念頭。眼下我唯一可做的便是在心底默默祈禱,但這一夜我沒敢睡實。
當手鐲上的微光閃現已是凌晨三點時,院內有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不止一個人,我感覺至少十個。不久,傳來沖涼的嘩嘩聲,知道是他回來了,但不知另外一些人是誰。我想多半是山上的那些土匪——他此行的目標。
窗戶“吱呀”一聲輕響,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竄過來,輕車熟路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摟住我,在我耳垂上輕吻一記便不再動彈。
黑暗裡,我默默地笑,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啦。
第二天,爾忠國帶上我一道出門,不僅去看了辛家的幾畝田地,又去看望幫忙養馬的葛老伯。
馬廄內空空蕩蕩,看不見一個牲口。小黑,那匹渾身一片黑亮、夜裡看酷似幽靈的大馬也不知所蹤。葛老伯唉聲嘆氣地拉開胸口的衣衫給我們看已經結痂的鞭痕。“鬼子造的孽!”他忿忿地說道,“鎮上所有人家的大牲口都被鬼子徵用了去,狗。日的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搶。小黑從來不讓生人碰,我怕它惹惱鬼子一氣之下對它開槍,就趁亂把它攆跑了。小黑只回來過一次,我踢它,攆它,後來它再也沒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