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說,你自家的媳婦差點難產,你都不聞不問,可是這邊本宮剛想懲戒你這弟妹,你就忍不住了。”
她輕蔑一笑:“不過,你以為你能擋得住本宮嗎?你信不信,本宮現在莫說杖責了她,就是砍了她的腦袋,你也擋不住……”
莫二老爺臉色越發的白了下去,人卻還是擋著寧氏,緊緊地抿著唇,不出聲。
後花園中漸漸起了風,垂著低低地輕紗,輕輕的拂過地面,發出細碎的聲音,玉色縐紗金邊裙子下地白綃羅鞋,走在地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寧氏的前面,響起輕輕的笑聲:“……你信不信……我就是當著他的面,要了你的性命……他也不會說上一句……我就是砍了你的頭……他也會幫我找刀……”
一旁的羅秀姑姑臉上的神色陡然一變,卻仍然是一聲不吭的看著長公主,只是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擔憂和心疼。
錦好有些不解,看向金翰林,卻發現他一向淡然無波的眸子中,卻隱隱有些水意。
玉色縐紗迎風吹到長公主的手指,在手指間來回輕撫,粉色的指甲,有意無意劃在紗面上,一絲一絲細碎卻刺耳的刮聲,在人的耳邊響起:“……你信不信……我就是要了你的性命……他也會替我收拾殘局……寧可讓你冤死了……也不會讓人發現是我動的手……你信不信……”
錦好驟然明白了過來,雙眼越發的睜大,狠狠地瞪了一眼莫二老爺,對著一旁的金翰林道:“表哥,她……心中……苦……”
金翰林雙眸微紅,點頭,上前,走到長公主的身邊,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堅定的伸手,緊握住長公主:“母親……”
他的叫聲,似乎驚醒了長公主,她回頭看著金翰林,再看了看二人緊握的手,眼中的恍惚之色褪去,反而激動的有些無措。
半響之後,才平息了那份激動,輕輕笑著,終是走回涼亭慢慢地坐下,接過羅秀姑姑遞過來重新斟滿的茶盞,一飲而盡,那個爽快的動作,卻掩飾不了,她眼中的激動,錦好靜靜的看著,不知為何,心卻痛了起來:原來再高貴的位置,也有無法說出的痛楚。
長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看向莫二老爺:“你既然如此有心,那就陪著挨板子吧。”吩咐羅秀姑姑:“你親自走一趟,他這般有情有義,就陪著杖責三十板子吧!”
莫二老爺知道此時事情鬧大了,他沒想到長公主居然是這麼個性子,而且剛剛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嚇人了,似乎恨不得將他和寧氏都給撕碎了。
此時,能救自己的只有錦好了,他極力大喊:“錦好,好女兒,你快救救父親,快救救你四伯母,你六妹妹……”
“閉嘴。”他的話沒完,只覺眼前一晃,一個白花花的茶盞迎面飛來,莫二老爺心中一驚,匆忙側頭,那茶盞從他額頭邊擦過,“咂當”一聲砸在地面上,噼裡啪啦的響聲讓後花園中重新跪倒。
她死死地盯著莫二老爺,一雙威懾天下的眼睛中,閃著寒芒:“你……莫要再稱呼自己為錦好的父親——你不配!”
看著長公主對自己的維護,錦好心中暖暖的,眼中剝波光閃動,再看向莫二老爺時,就更多了不屑,還有隱隱的噁心:再一次,她慶幸母親離開了這個男人,否則此刻噁心的就不是她一人了。
這個男人,的確不配做她的父親,想到身上留著這個男人骯髒的血液,錦好真有一種仰天長哭的衝動。
可是她不但沒有哭,反而揚唇一笑,因著這一笑,俏麗的眼角頓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晶瑩的眼中泛出淡淡歡快的色彩,對著莫二老爺道:“您也聽見了,長公主說——你不配!又怎麼讓我為你求情。”
莫二老爺做錯了事,到了此刻還半點悔改的模樣都沒有,更是理直氣壯的讓錦好替他,還有寧氏母女求情,心中厭惡的更重,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沒有半點留情。
當然,這個男人也不值得她留情。
錦好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割斷了莫二老爺腦中的一根弦,他忍不住叫喊出聲:“你孽女!”
“謝謝誇獎!”錦好不怒,反而輕笑出聲,歪著腦袋,俏皮之極:“只是我就不懂了,若是我是孽女,那生下我的你是什麼——孽障嗎?”
莫二老爺被她這大不敬的話,氣得差點吐血,長公主卻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她原本是個我行我素,敢作敢當之人,或許是因為有絕對是身份,足夠的權勢,讓她可以視禮教為無物,只是很多人不瞭解她這一面。
現在聽著錦好對莫二老爺的大逆不道的話,不但不覺得反感,反而生出一股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