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傷了七公子?”
“我們接下的一單生意惹了十里苗寨的人,七哥是替我擋下了那老虔婆,否則如今命在頃刻的就是我了。”盧清吟回答得十分簡單,也沒有把這生意分得一清二楚,因為以她和蘇淺塵這些年的交情,生意上的事情,早就分不清了。
翠竹微微嘆了口氣:“八小姐,非是我聳人聽聞,只是那個老虔婆的換魂蠱,這許多年以來一直就無人能夠破解。”
“換魂蠱?”盧清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聽起來就讓人忍不住有些背脊發涼的名字,似乎真的像它本身一樣詭異。她對苗人蠱毒一無所知,卻也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句話,頓時悔不當初:“我真不該一時衝動殺了那老虔婆……”
“她死了?”翠竹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又重複一遍:“她死了?你殺了她?”
盧清吟心頭一凜:“有什麼不妥麼?”
翠竹不語,當下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向盧清吟叩了三個頭:“八小姐是咱們山陰教的大恩人!”
“姐姐這話從何說起!”盧清吟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將她扶起來:“姐姐快起來,這等大禮我當不起。”
“八小姐有所不知,”翠竹猶自跪地不肯起來,眼中已是淚水盈盈,“當年樓教主的母親,也就是咱們老教主,正是因著這換魂蠱才……才撒手人寰的!”
盧清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成了山陰教的大恩人,只是有如頭頂一盆冷水潑下,讓她從頭涼到腳。樓老教主是死在這換魂蠱上,也就是說——山陰教也拿那老虔婆的蠱毒無可奈何。
“姐姐……咱們要去見的是什麼人?”盧清吟顫抖著問出這樣一句話,她覺得翠竹不會拿自己開玩笑,明明知道無可救藥,還要繞這個大圈子。
“他是……”翠竹兩次欲言又止,雖然站起來,眼神卻有些異樣,不敢直視盧清吟。“他是山陰教唯一一位碩果僅存的老前輩,算起來是咱們樓教主的師叔祖。”
盧清吟停步道:“姐姐,若是有不方便,還是算了罷。我不想讓姐姐為難,也免得教主回來責怪。”
翠竹擺擺手,嘆口氣道:“咱們山陰教的恩恩怨怨,一時半刻很難說得清楚。當年也是陰差陽錯……八小姐只記住一件,咱們擺夷人不是那見死不救的無情之輩,只是這換魂蠱,哪怕是師叔祖也不一定能救。”
眼看她二人已攀上了山腰,翠竹領著盧清吟轉過了幾個山坳,喘了口氣:“到了。”
盧清吟愣了愣神,她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滿目荒蕪的野草虯枝,她實在無法想象這位碩果僅存的老前輩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翠竹自顧自上前,撥開層層疊疊的雜草,只見那蒼翠掩映之中,終於露出一條延伸向下的小徑來。盧清吟忍不住暗道:“這位老前輩的愛好還真是……真是奇特。”
面前真真切切就是一個地洞,若不是盧清吟十分清楚樓教主的為人,外人到此,還真要以為那樓教主是個心胸狹隘、不仁不孝之輩。
“什麼人又來打擾老夫?”洞中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盧清吟一聽便知道,這位老前輩的確當得起碩果僅存四個字。這聲音中氣十足,內力渾厚充沛,雖然蒼老卻愈見沉穩。盧清吟正待回答,翠竹搶先大聲道:“師叔祖,翠竹求見。”
“煩死了。”跟這句話極不相稱,洞中傳來飛快移動的腳步聲,聽起來甚是積極,並沒半點不耐煩。盧清吟正琢磨著,只見那洞口突然飛沙走石,赫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裡面鑽出,偉岸立在當地,白鬚鶴髮,甚見威嚴。
“幹什麼?”這位老人家上來,淡淡地掃了一眼翠竹,目光順帶也及過了盧清吟和她背上的蘇淺塵。“咦?”他臉色微微變了變,已是錯步上前,一伸手抓住了蘇淺塵肩頭,將他整個人放了下來。
盧清吟見他已然瞧出了端倪,當下毫不猶豫跪了下來,殷切道:“求前輩救命!”
“換魂蠱?”老人家抬起頭,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盧清吟,又看看翠竹:“這兩個是什麼人?”
“是教主莫逆之交。”翠竹也開門見山,“他們已為老教主報了大仇,卻不慎中了老妖婆的暗算,求師叔祖看在老教主份上救他一命。”
“呸,樓風月那個小丫頭自己接不了的燙手山芋就推給老夫,老夫可不領她這個情!”老人家說著驀地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回走。
“師叔祖!”翠竹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求師叔祖看在老教主份上救他一命!”
她再一次提到老教主三個字,這位老人家終於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