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奪窗而出的時候,清楚感覺到盧清吟手中淬了毒的梅花結呼嘯著風聲從他耳旁擦過。他狠狠回望了一眼——他們互相之間,都已經到了非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他日定要有一方身首異處。
盧清吟長舒了一口氣。她上前去點燈,一面埋怨道:“七哥,你身子根本就撐不住,何苦還要這樣冒險,你知道……”
青玄劍驀然落地的鏗鳴,激得盧清吟手中一抖,紅燭滾燙的淚險些灼傷了她。“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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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谷中實在不像有人居住,非但不像,倒是更似一座活生生的修羅場。盧清吟小心翼翼地走在勉強能夠稱之為“路”的小道上,因背上負著人,腳步比平常慢了不少。
深入谷中有小半個時辰,總算見到了一抹綠色,鬱蔥蔥地很是蓬勃。盧清吟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大理國的氣候要比中原溫暖不少,放眼望去,春日的初陽已經催生出了一片奼紫嫣紅的花海。
這裡外兩處,竟根本像是兩個世界,一線之隔,似是生與死的奈何橋。
頭頂上有輕微的動靜,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微微搖晃。盧清吟抬起頭,只見陡峭的山崖上無端端凸起一片孤傲的山岩,這本並不算奇,奇的是那上面坐著一個身著綠裙的年輕女子,秀髮隨意挽了個擺夷女子常見的髮髻,赤著的兩隻腳懸在空中,閒適地來回蕩悠著。
這樣無邊的花海里坐著一個女子,本應是無比香豔的場面,但一想到那外面堆積如山的白骨,這個女子從頭到腳立刻都打上了怪異兩個字,禁不住要叫人從心底裡冒出絲絲沁膚徹骨的寒意來。
“原來是八小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這翠屏谷您有多久沒來過了?您生意可好,把咱們山陰教都給忘了。”
不等盧清吟回答,這擺夷女子側過頭一笑:“哎喲,好俊俏的公子哥,八小姐給人家餵了什麼藥,睡得這樣香?我說八小姐,這是何必,你只要一招手,成千上萬的英俊小生哭著喊著要趕上來,你又何苦這般費力……”
“小蹄子,少在這風言風語!這是我七哥。”
“七公子?青玄劍?”那擺夷女子難以置信,一臉狐疑地從上面跳下來,還自死命地打量:“七公子?這是怎麼了?”
“翠竹姐姐,快點,我要見樓姐姐。”盧清吟顧不上和她寒暄,她分明能感覺得到蘇淺塵的呼吸時輕時重,甚至幾次都似有若無。
喚名翠竹的綠衣女子兩手一攤:“教主不在此間,她上月就出去了,沒說過何時回來。”
盧清吟急得六神無主,原本的滿腔希望突然被澆得一乾二淨,突如其來的失望甚至絕望立時讓她淚水滿盈。
翠竹慌了手腳:“八小姐……你別……”急忙忙地掏出手帕替她拭去淚水,“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們在雷山苗寨的時候,七哥中了一個老虔婆的蠱毒,我全然不懂這個東西……”
“雷山?是十里苗寨的六姑婆?”
翠竹一語道破,倒是讓盧清吟吃了一驚。“又是這個老虔婆。”翠竹的臉色十分難看,她垂首沉吟片刻,伸手幫盧清吟扶著蘇淺塵,道:“先進來,我們再想辦法。”
《河漢清淺》澹臺玉涼 ˇ恩仇糾葛ˇ 最新更新:2011…11…27 08:11:46
翠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臉色嚴峻,半晌才道:“八小姐別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若是他都束手無策,那即便教主回來了也是無濟於事。”
她此言一出,屋裡另一名女子急道:“姐姐,這……這恐怕不妥……”
盧清吟稍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翠煙姐姐,是否這位高人有何不便?”
翠煙沒有回答,又看了看翠竹。翠竹略微沉吟,道:“顧不得那麼多。教主同八小姐什麼樣的交情,再說教主將山陰教中事務全權交給我,教主一日未歸,教中便一日我說了算。”
她說著不再理睬翠煙的異樣眼神,示意盧清吟帶蘇淺塵跟她走。盧清吟心中惴惴不安,若是換了平時,她一定不會讓翠竹冒這個險,可如今事關蘇淺塵性命,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出了凌煙閣的茅屋,盧清吟跟著翠竹一路沿著山路拾級而上,饒是她一身武功,背上負著一個人,終究是累得臉紅氣喘。翠竹略微放緩了腳步,看一眼昏迷不醒的蘇淺塵,又看看盧清吟,道:“你們如何惹上那個老虔婆?無緣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