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橙,你瞧瞧,這可曾見過?”說著將衣料往前遞去。
冉橙走上前去,恭敬地接過拿在手裡,仔細看了半天,突地眼神微變,而後卻是不敢再抬起頭,眼中掠過一絲閃爍,輕輕回道:“回奶奶,奴婢沒有見過。”
連瑤的心再次沉了下來,記事房那沒有訊息,連瑾這也無可用線索。現在就指望紫蘇能不能打聽到有誰去過那了,只是這個機率,真的很小。
連瑾點點頭,而後對連瑤道:“妹妹,你也瞧見了,我真是愛莫能助。”說話間,將一旁的畫拿起而後一撕為二,棄之地上。
重新鋪起上好的生宣紙,開啟一旁的茶盞蓋子,一隻素淨的筆劃入溫熱的茶水之中,無色的水印在白紙上渲染,似是隨意,又似是帶著幾分規劃。連瑤只在一旁看著,無奈地輕輕搖頭,對著連瑾勸道:“姐姐,你該對自己好些。”
連瑾未抬頭淡淡道:“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些什麼。”
“那就不妨礙姐姐您了,我先回去了。”見到連瑾抬頭頷首,連瑤才退出屋子。
冉橙想將連瑤送出去,卻不防後面傳來連瑾的喚聲。轉身的時候,正對上連瑾一副瞭然的眼神,心知瞞不過主子,認命似的走上前去……
三月初,顧雲笙的大紅花轎抬至連府大門口,順順利利地又將花轎抬走。連瑤望著滿堂賓客,一副和氣溶溶的樣子,將目光鎖向丁氏,只見她堆著笑容的臉上似有幾分壓抑。
連瑤忍不住心裡惆悵,她本是期待著那人的動作,卻沒有想到會如今日那般冷靜,竟是乖乖地上了花轎。
此次來的賓客並不是很多,倒不是因為連玥嫁的是寒門,而是前陣子的一道聖旨,連嶽因為在位失職,涉及包庇王志一案,雖不是主謀,卻難逃其責,已被貶為僉都御使,從正三品的官位降到了正四品。雖說只是一級之別,但是朝堂關係複雜,各府人也都是會瞧上頭意向的,這一陣子或多或少對於連家都是避而遠之的。
連瑤還記得早晨她與步一群剛進來的時候,丁氏與連嶽所表現出來的熱情。她知道,這其中步一群定是做了些什麼的,否則朝廷也不會只是這般小懲大誡了。家裡雖然丟了高官俸祿,但是依舊可以在京中任職,與有些人一比是好的太多了。
宴罷,眾人便遊起了院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暖的原因,霍氏的身子突然有了好轉,精神也一日日的上去了,此刻拉著眾人邊在院子裡走著,邊笑著談話。連瑤等人圍在一旁,只笑聲附和,沒想到一向疼愛連玥的祖母也是如此態度。這家裡,真的有親情存在嗎?
走了一陣子,只見從遠處跑來一小廝,連瑤眼尖等來人走近一看才知是委森。只見他悄悄地喚了連瑤身旁的紫蘇,對她交代了一番後又往原路退去。連瑤停下腳步,紫蘇方才上前行禮稟報道:“奶奶,姑爺讓人傳話說是有事先離開了,又說奶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日是好日子可盡興了再回府。”
連瑤點頭之際,一旁的連璃卻是先拉長了嗓子道:“我們這十妹夫可真是個大忙人,就是今天這種日子也抽不了身。”
連瑤側首蹙眉,她知道連璃心裡不舒服。上次秦家二房與那蘇鶯鶯請求自己去與步一群提那事被拒絕了,如今連玥又乖乖嫁了出去,二房那裡她怕是不好交代吧?這麼想著也不去理她,轉頭看向霍氏與丁氏,歉意道:“祖母,母親,真是不好意思了。”
丁氏熱絡地拉過連瑤的手,笑著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姑爺要事在身,自然不能誤了朝廷的事情。瑤兒儘管在家裡玩著,好久沒見你,我們母女倆過會可要好好敘敘。”重影閣裡的事情錢媽媽每隔一段日子都會過來稟報,對於連瑤的動向與一切,她自認為都把握在手心裡。
連瑤不接話,只敷衍似的一點頭。
“十姐姐,你去我院子裡玩吧,前幾日師傅交的棋,我有幾步不太會走。”
連瑤本想著等再過個一會就回侯府去,卻不防一旁的連珂就上來拉住了自己的衣袖,滿臉堆著笑容熱情地發出邀請。
連瑤看著出落地日漸漂亮的連珂,抬頭看了看眾人笑著婉拒道:“十二妹妹,我可不會下棋,那玩意一堆的白子黑子看得我頭昏,不如讓七姐教你?”
見到連瑤的眼神,一旁的連璃倒是不推脫,上前一步就想應下。但不防連珂似是賴定了連瑤,就扯著她的胳膊往一旁去,最終帶了些許撒嬌道:“姐姐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會,定是騙我。走,去我的菊苑,前幾日大哥從南方捎來一些會在杯子裡開花的茶葉,可新奇了,姐姐一定得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