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直奔府中方圓二十丈的練武場而去,寬大的武將朝服立時揚起一陣疾風。
“將軍——”練武場外,四名男子躬身見禮。
見四名家將面露難色,場內又傳出凌亂又狂躁的擊劍聲,司徒曜擺手示意四人先行退下。
練武場內,一名男子雙足被捆,雙手亦被縛身前,正吃力地握著柄斷劍求生,他身負多處劍傷,血混著泥土,使得場內汙濁不堪。
“丹兒——住手!”司徒曜並不希望眼前這個絞了舌頭的奴隸就此喪命,一年一個是他的底線,多了麻煩,這個才半年。
“爹,他怎麼說?”司徒丹邊問邊追了一劍,男子手中斷劍頓時墜落,被捆綁的手掌本能地捧腹,怎擋得住噴湧的鮮血。
司徒丹滿意的將手中利刃丟棄,低頭看了看衣裳上的奴隸汙血,莫名的興奮。
☆、窮爭大婚,嫡庶之別
“丹兒,你先回房梳洗梳洗,過後到書房來,為父有事與你商議。”司徒曜在女兒轉身前背過了身,大跨步朝外走去。
司徒丹聞言一怔,回身急道:“爹——難道他為了小賤人當真廢了聖旨?”
司徒曜駐足,蹙眉道::“丹兒,為父早已答應過你,長樂宮的主人遲早是你,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爹,他當真廢了聖旨,要立小賤人為後嚒!”本是歇斯底里的吼叫,卻因司徒丹渾身顫慄,竟恰似受傷野獸的呻吟。
“丹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即便將長樂宮先讓於她人,她人也無福消受,你進宮後機會唾手可得,何必非要爭個大婚!”
“爹,你別說了,五載又五載,女兒已等了五個春秋,不想再等五個春秋,難道要女兒兩鬢斑白才得長樂宮嚒!”
“丹兒,你回房梳洗後不必來書房了,自己好好想想吧!”司徒曜尚無對策,心中亦十分煩躁,不願多言,言罷便揚長而去。
“‘何必非要大婚’,老東西,說得容易!”司徒丹的皓齒咬得咯咯作響,昔日兩儀殿上一雙含淚怨眸此刻盈滿了仇恨。
從古至今,嫡待庶如奴,妻遇妾若婢,男人的寵愛一文不值,嫡妻一言,親生兒也得拱手相讓。
自八年前偷聽得一場爭吵,司徒丹便得知疼愛了她十年的母親並非生母,她的生母僅是個陪嫁侍婢,因她被搶而吞石自盡!
正是那年,司徒丹得以進宮伴讀,在見識了高聳的硃紅宮牆,琉璃瓦玉石磚的同時,也見識了皇后的威儀。
也正是那年,她明白身為女子,只有成為皇后才能得享至高尊榮,而如今竟讓她司徒丹卑躬屈膝喚小賤人作姐姐?呸——
披上披風遮起衣裳上的汙血,司徒丹回到房內梳洗,冷靜下來方覺此事雲霧繚繞,方才老東西分明隻字未言早朝之事。
以鳳辰昱之才絕不可能如此糊塗,冒天下之大不韙,為小賤人廢除聖旨,真若如此,事必有因,究竟今日早朝發生何事?
司徒丹想起先前他言“有事商議”,雖然最後發怒又言不必,她仍決定前往書房問個究竟。
☆、十載仇恨,卻是為誰
翃王府,紫檀軒,鳳辰翃聽過崔忠稟報後僅是似有若無的淺笑,手執黑白子自攻自守,依然故我,他的篤定令崔忠甚感不安。
辰時將盡,一名王府內衛前來通傳,不敢高聲驚擾王爺,如常在門外向屋內崔忠作手勢,崔忠退到門外,聽報後退了內衛。
將入午時,一對紫檀木棋罐內終於空無一物,子盡棋和,崔忠方才上前稟報:“王爺,了禪大師請王爺午後過寺論經品茶。”
“人走了?”鳳辰翃蹙眉。
崔忠一頓,回道:“不敢擾了王爺,已走個把時辰,老奴這就派人去傳話——”
鳳辰翃改變了主意,擺手道:“今日室外風和日麗,的確該走動走動,既然了禪大師誠意相邀,本王走一趟便是了。”
崔忠聞言更是忐忑不安,焦慮之色赫然面上,片刻之間幾次欲言又止。
崔忠的擔憂,鳳辰翃豈會不察,他起身來到窗臺前,望著窗外滿園翠色,淡聲道:“有話但講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崔忠一怔,繼而鼻尖一陣酸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語帶哽咽:“王爺,請恕老奴斗膽,王爺既不愛權位,又何必與皇上相爭,倘若王爺若能仿效義王老千歲,老奴以為賢妃娘娘在天有靈必感欣慰。”
鳳辰翃對崔忠之言並不動怒,也毫無詫異,他望著窗外良久無言。
這份一望無垠的寂靜令崔忠深感恐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