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徹徹底底的失望。
那麼愛一個人,卻在也不能信任他。
他坐在她的床前,放下手。
卻沒有離開。
他記得在衝入她的那一剎那,她終於還是停下了掙扎,哭了出來。
那樣鹹熱的淚水。
她經常早出晚歸。
他們之間的疏離已經到了客人的地步。
他每次跟她說話,她都不發一言,無論說什麼,她都只會牽嘴角應付。
房裡沒有燃燈,她進房剛關上門,他的聲音就從低低沉沉地身後傳來:“你去哪了?”
他等了她一天。
她很平靜地點起蠟燭:“隨便走走。”
他拉住她的手,半天卻又說不出什麼,很久才彷彿妥協一般:“我答應你以後不再亂殺人。”
她不言。
他心疼到無以復加,聲音已幾乎帶著求饒:“你別這樣,跟我說句話好嗎?”
她垂下眼睛,“你沒有錯。”聲音卻平靜得像另一個人,那麼輕,“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妄圖改變你。”
他望著她良久:“你真的不介意?”
她點頭:“以後這些事,我都不會再管了。”
他撫摸她的臉說:“這樣就好,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們兩個人好好地過。”
他擁她入懷。
她趴在他胸膛上說:“我不想改變你,你也別改變我。我不喜 歡'炫。書。網'這裡,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別派人跟著我。”
“我答應你。”
“我只信你這最後一次。”
他還是食言了。
有幾次她回來後,身體極度虛弱。
他跟著她到林間。
林間有朵很奇異的紅花,他看她用割傷手臂,用鮮血澆灌那朵花。那花吸了血之後,散發出妖豔的光芒。
他立刻衝過去,拉住她,憤怒至極;“你在幹什麼?!”
她的唇已無血色:“我在救你。”
以前那個教主對她說,只要她能用血滋養這花開出過來,就可以化解他心內的魔性。
她渴望以前的他。
他用刀砍斷了花,踩在地上。
“不要!”
她還差最後一天就成功了,她蹲在地上看著那些花瓣一遇土變枯萎,轉頭看他,眼裡是徹底的絕望。他強硬拉過她的手回去。
身後的她輕得像一片落葉。
夜裡,盤腿坐在床上。
無論怎樣運動都心神不寧。
睜開眼睛,總會出現那幕:她轉頭看他,眼裡薄薄的一層淚水後面是無盡的空洞和絕望。他唯一一次覺得可能會失去她。
其實那些人活著死了對他都不重要,只要讓她開心,殺或不殺又有什麼關係?
他推開房門,坐在她的床邊。
良久才說:“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你想去哪我們去哪,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他轉頭看她,她沒有回應,摸她的臉,才發現她的臉是冰涼的。
立刻掀開被子。
暗色的鮮血已經浸溼了大片的被褥。
她割脈自殺。
她的父親,她的兄長,她的所有同門師兄弟,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的一家人全部死在他手裡。她想改變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一切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她再也不能放任自己那麼自私的愛下去,她本想與他同歸於盡,預先服了毒藥。毒藥發作有三天,他的那份在茶杯中,三天內卻始終下不了手。
她知道自己只要見著他就永遠下不了手。
她不想再等下去。
在夜中在被褥裡釋放鮮血,去見她毫無臉面去見的爹孃。
他掐住大夫的脖子,目光中只有瘋狂地怒意:“要是救不了她,你們全都得陪葬!!”她居然這樣懲罰他,居然這樣懲罰他……
十幾個大夫唯唯諾諾,顫抖著雙腿說是。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但她內體的毒卻是這些人解不了的,名叫做細葉蠱毒。
而且她已身懷兩個月的身孕。
但正是這個孩子救了她一命,讓她不至於立刻毒發而死。
他到處打聽神醫,卻聽到了毒王的名聲。
傳說中:“無毒不精,無毒不解”的毒王。
她在昏睡中生下了孩子,他把孩子讓人託付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