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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低沉淡漠的嗓音傳來,不疾不徐。“還不收拾獵物?”
轉過頭去,水邊一隻野鹿已經倒下,弓箭沒入它的脖頸,只留有箭尾,它掙扎了兩下就斷了氣。
她心中一寒,面色冷如冰霜,手中的銀弓握得很緊。難道今日他假借狩獵之名,實則試探她是否有背棄之心?!如果被他發覺她有私逃異心,他會一箭要了她的命?!
七爺不曾看她,緩慢至極地摸了摸自己的弓,傲兀而譏誚:“沒本事獵到獵物,看來要空手而返。”
韶靈翻身上馬,從背後箭筒拔出一支箭,架上銀弓,她面無表情地拉弓,驀地轉身,弓箭指向七爺的方向。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未變,側臉一片陰沉晦暗,緩緩揚唇,眼底平靜的毫無波瀾。
她眯起眼,緊抿紅唇,箭飛了出去,從慕容燁的護袖旁斜斜擦過,射入一旁的草叢中去。雙腿一夾馬背,駿馬奔去前方,伸手一撈,將一隻黑色野兔丟入馬上麻袋。越過七爺的那一剎那,韶靈雙手勒住韁繩,眼底凜然分明:“勝負未分,主上。”
男人聞言,低笑出聲,彷彿根本不在意,她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韶靈策馬而去,血色盡失,緊握韁繩。他們開始漸漸暴露彼此的真面目,數年和睦的假象,居然抵不過這數月的腐蝕。
他不純良,她亦不無邪。
緩緩放下銀弓,韶靈垂下右手,藏在衣袖中的五指不自覺地輕輕抖動,這把弓看似精巧,分量不小,她頻繁射箭,終究是太勉強自己了。
耳畔突地傳來一陣春雷聲,她仰著頭望向天際,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打在她的身上,落入她的眼裡。
“去山洞躲雨!”七爺從她身後賓士而來,語氣倉促霸道,一股子命令人的神氣。
兩人將駿馬拴在山林中,找了個樹枝遮蔽的山洞口,一場倉惶的大雨,堵住了他們回去的路。
她一言不發地起身找了些枯葉枝椏,在洞口生了火,這一場雷雨,說下就下,興許一時半刻,也停不了。韶靈盯著那團細微的火焰,她自認並不膽小,在水邊的那一幕,她卻驚魂未定。
蹲在洞口,她將野鹿收拾乾淨,雨水沖刷了鹿肉,血水從她的指縫中溜走,突地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是在她身旁打下一個驚雷,她的手一抖,半響怔然,最終才不動聲色地起身。
“你當真以為,爺會射殺你?”七爺坐在篝火旁,眼底晦暗晦明,嗓音很低。
一想起她在水邊迴轉身來的面若死灰,她的腰挺得青松般耿直,睜著眼忍耐靠近的死亡,指節緊緊握住銀弓,指節白的泛著森然的光……他的心一刻刺痛,措不及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