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怒反笑:“馬伯,我上回給你做的茶包你喝了嗎?”
馬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並不客氣。“喝了喝了!這天底下什麼樣的好茶我沒喝過!”
韶靈走入馬廄,選了兩匹馬,笑著越過他,喚了聲:“馬伯——”
“又幹什麼!”快六十歲的老人皺著眉頭,面色冷沉地喝了一聲,怒氣騰騰。
“馬伯的臉色比以前好看多了,茶一定要繼續喝,雖不名貴,但我給馬伯加了些藥材,對改善氣血有點用處。”韶靈撫了撫馬背上的鬃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輕聲開口。
“學了點皮毛就來獻寶!”馬伯冷哼一聲,眼底的怒氣卻消散了幾分:“還不如花點心思把七爺伺候好了!”
韶靈展唇一笑,腳踩馬蹬,意氣風發地跨坐上馬背,雙指往唇畔一吹,清亮的哨聲劃破天空,另一匹馬踏著碎步,緊隨其後。
馬伯久久望著韶靈的身影,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嚴厲的臉上不再有絲毫怒意。
這就是當年那個快沒氣的孩子?!
她成長的比他意料當中還要出色,七爺……從一開始就料到了嗎?!
韶靈望著身下的駿馬,七爺素愛華麗,馬鞍韁繩全是上等的,雲門馬廄中有百餘頭強壯駿馬,顏色品種不一,七爺卻惟獨中意其中的幾匹。這些馬中翹首的脖頸上圍著鮮明的紅纓,綴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金色鈴鐺,踏著鈴聲而走,威風八面。
她挑選的這兩匹駿馬也是如此,在馬廄中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它們一身華彩,驕傲地昂首,不可一世。
揚了揚手腕上的金鈴,她冷冷一笑,原來不只是慶賀她重生的禮物,而是……宣誓他所有權的貴重鎖鏈啊。
韶靈俯下身,趴在駿馬耳畔,眼神愈發幽暗,低低說道。“我們是一樣的,對嗎?”
馬兒嘶鳴一聲,歪了歪脖子,像是聽懂了她的話。
她笑著輕輕拍了拍馬首,抬起頭來,安安靜靜地望著前方的院落,四月天,整片桃林瀰漫著粉色光彩,湖畔幽然沉寂,又一個春季悄無聲息地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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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覺得七爺咋樣,留個言唄…。
嫡女初養成 015 一箭射殺
眸子一轉,她在偌大庭院中找到那人,他今日著紫色勁裝,雙手套著黑色護袖,玉冠束髮,比起往日更堅毅俊美。
指了指他面前桌上一字排開的幾把弓,七爺揚唇一笑,瀟灑恣意:“來,挑一個。”
她低頭細看,這幾年自己用的弓箭都是最尋常的,而擺放在她眼下的這幾把弓成色形態各有千秋,是個中精品。有的精巧雅緻,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輕弓,有的形狀粗豪,灑脫跋扈,渾然天成,是男子慣用的弓。
她的指尖,停在其中一個刻著飛鷹的銀弓之上,握在手中,分量不輕,暗暗摩挲,卻更是愛不釋手。
七爺但笑不語,自顧自拿了箭筒和弓上馬,韶靈跟在他的馬後,不遠不近,始終保持三五步的距離。
在路口跟七爺分道揚鑣,約好半個時辰後,再來清點各自的獵物。山林中草長鶯飛,野獸眾多,她卻無心分出勝負,好幾回對著遠處的飛禽走獸抬了弓,最終不曾拔箭。
天氣轉暖,她手心發汗,握著銀弓更覺沉重,在叢林中覓得一處水潭,她俯身掬水,若有所思。
馬伯看的緊,她根本不能踏出雲門一步,今日能跟七爺單獨出來,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半個時辰……快些的話,她能到幽明城的城門,只要一出城門,她就自由了!
事不宜遲!
她朝著水中的倒影笑了笑,果斷起身,剛一回頭,一抹寒光刺傷她的眼,她措不及防地伸手遮擋。
她半眯著眼,透過指縫的空隙定神去看,胸口微震——二十步之外,七爺坐在白色駿馬上,手中的金色弓箭對著她,發著刺眼的光。
金銅色的箭頭,磨得鋒利尖銳,箭在弦上,弓拉到最大,蓄勢待發。
周遭的空氣全部凝固。
韶靈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呼吸。
她盯著七爺身下的馬脖子,他不知何時解了金鈴,她才不曾聽到身後的動靜!
那張天人般的俊美面孔上,只剩下淡淡的神情,他的眼底彷彿看不到水邊的韶靈,沒有一分動搖,驀然鬆了手。
那一支箭朝著韶靈飛快射去!
她來不及閉眼。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