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見笑了,下官自不量力了。”
我把剩下的半塊梅花糕塞進了嘴裡,點心屑掉了一地,我不甚在意的往馬車的車板縫隙裡撥了撥,若無其事的繼續拿梅花糕。
凌瘋子無奈的笑了笑,眼神居然卻很溫和,看的我一身雞皮疙瘩。
凌瘋子邊拍手邊稱讚, “聰明,謹慎,細緻,還是跟我回去當侍衛吧!”
我低首不語,手微微顫抖了兩下,心開始顫悠。“太師”和“師太”的差別我沒跟他講清楚?客觀的說,凌瘋子確實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文武全才的絕世佳公子,人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而我確實是家賊中“防不勝防”的那一種,這可是他自己說的。阿彌個陀佛的,貧僧奉勸施主還是不要自尋死路。
我專心的吃著梅花糕,對凌瘋子的話置若罔聞。背上卻是冷汗涔涔,我說您是不是一廂情願慣了?跳槽可是大事,您總得徵求一下我的本人意見吧?不帶這樣一意孤行的,順便說一句,老妖什麼時候來?我都快吃吐了。
“你就這麼餓?”凌瘋子好氣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又遞給我一塊梅花糕。
“恩。”我顫巍巍的接過梅花糕,重重的點了點頭,險些把梅花糕吐出來。
看著滿滿的一盤梅花糕被我吃的就剩一塊了,我也有點著急了,老妖,你還來不來?
☆、老妖駕到
接下來的兩天我又一次驗證了我烏鴉嘴的本事,老妖始終沒有追來,凌瘋子一路狂奔,但無論多匆忙每天都必給我準備滿滿兩盤梅花糕,直到現在我看見梅花糕,胃就一陣陣的抽搐。
我正懨懨的靠著馬車閉目養神,凌瘋子捏起一塊梅花糕送到我鼻間笑著說:“這是越州一位名廚做的,祖傳的手藝,嚐嚐?”
淡淡的清甜香氣,紅潤誘人的色澤,我一想到這是梅花糕,又是梅花糕,還是梅花糕。猛然反上一股酸水,擺了擺手道:“多謝殿下,下官不餓。”
凌瘋子看了看梅花糕,意興闌珊的放回了盤中,人又側臥回了錦被中。
“殿下,快到昭齊邊境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下官可否回去覆命了?”
“大人還是再送本宮一程吧,否則本宮怕過不了邊關。”凌瘋子翻了個身,翹起二郎腿。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有人上前稟報:“殿下,邊境封鎖了,正在一一盤查過往行人。”
我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憋著嘴角,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說曹操,曹操到。邊境封鎖了,老妖肯定就在附近。
凌瘋子倒像是意料之中,對侍衛擺了擺手,“封鎖了?那就回安荷園。”
我憋不住想得瑟,伸手拿起一塊梅花糕,“到底是祖傳的手藝啊。”
對於我的反覆無常,凌瘋子冷哼了一聲懶怠搭理,靠著馬車小憩起來。
“殿下,到了。”奉德見過的那個復讀機侍衛…………風四立在馬車前等凌瘋子的示下。
凌瘋子支著頭輕淺的嘆息一聲,掀著車簾子,望著院門怔怔出神,半晌之後方才掀起衣襬起身下了馬車。
我打量了一下安荷園,邊城小鎮上一座不大也不起眼的院落,像是個小鄉紳的宅子,這就是凌瘋子在昭國的據點。穿過前廳,站在穿堂迴廊裡我不由的一愣,整個後院就是一個偌大的荷塘,此刻沒有荷花空蕩蕩的,淤泥上積著白雪。只是站在這裡依稀能想象,初夏晚風,小荷尖尖。這荷塘差不多佔了宅子的一半,看來宅子的主人極愛荷花。
我一路隨風四到了後堂一座別緻小樓,我原本疲累睏乏,躺在高床錦被中竟睡意全無。
凌瘋子要幹什麼我倒是想不明白了。我原以為他就是挾持我當護身符想潛逃回國,可現在看來又不像,他就像早有準備一樣,看到封鎖邊境就直接撤回了昭國,望風而逃這可不是凌瘋子的個性。更何況他來到安荷園後就上下打點,沒心沒肺的樣子哪裡像是避難,就像要在安荷園定居一樣。
他……想守株待兔,在安荷園等老妖送上門來,他挾持我不是為了出關,是為了算計老妖?想到這裡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焦急的踱來踱去。那我沿途給老妖留下的記號豈不是幫了凌瘋子引他來涉險?
事已成定局,任我在園子裡鬧得天翻地覆也沒辦法讓老妖知道這是個圈套。
“大人。”風四輕輕的敲了敲門。
“什麼事?”
“殿下請大人後院賞花。”
我誇著臉上下打量一本正經的風四一眼,這對兒主僕是不是都缺心眼?後院賞花?後院種的是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