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我卻還傻傻的站著賞字,邵遠清湊到我身邊笑意融融的看著我,“卿儀對這幅字感興趣?”
“隨便看看。”我惶然一笑,落款是少淵,想必是哪位書法家的手筆,有幾分相像,大抵人有相似,字有雷同吧。
“卿儀對書畫也有研究?”邵遠清微微側首眼中流露出一絲驚喜。
我白了他一眼,他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在他眼中我就是隻想著吃肉的酒囊飯袋?
“不懂。”我撇了撇嘴,款步回座位,所謂不會不累,我就是懶,出奇的懶。
“這是景臻的手筆,景臻的字可是千金難求,當今第一書法名家。”邵遠清的話讓我有種想咬掉自己舌頭的感覺。
我一驚,這是千年老妖的字?常說字如其人,這麼大氣恢弘的字怎麼可能出自他的手筆?他小氣的連一頓飯都耿耿於懷。
剛才那份熟悉感此刻看來蕩然無存,老妖字裡行間渾然天成的霸氣,那個人可沒有。
“公子,多才。”我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不奉承兩句,顯得我比較不上道不是?平心而論老妖的字確實可以說得上是大家風範。
我瞥了眼千年老妖,他又來了誑我入夥時那個詭異之極的表情,眼睛在笑嘴角在縮,我實在是不明白想笑就笑吧,何必那麼矜持呢?
邵遠清興致勃勃拿了幅剛剛寫好墨跡未乾的字給我看,“那我的字呢?”
我一搭眼,就把那位穿越兄在心底裡罵了個千百遍,你把經典都抄襲完了,我抄什麼?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邵遠清寫的分明就是詩經》裡經典中的經典…………關雎》。
“各有千秋。”我意興闌珊的敷衍了一句。
字都是好字,不過真的是風格迥異,就像他和千年老妖的性格一樣相差甚遠。若非要分個高低上下,應該是老妖的字更勝一籌,可惜的是我對他有著不可逆轉的偏見。
“哪個更好?”邵遠清拿著他那幅關雎》不死心的繼續問。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可算滿意?”我輕抿了一口茶無奈的笑道。
您怎麼非逼我說出詮釋“各有千秋”這個詞最貼切的那句古詩呢?是你自己說老妖是第一書法名家的,難道您不理解“第一”是什麼意思麼?
“貼切,十分貼切。”邵遠清終於拿著他的關雎》笑容滿面的坐回去了。
千年老妖瞟了眼邵遠清手裡的字,斂下眼眉輕吹著茶水,默不作聲。
我心裡那個樂啊,氣吧氣吧,正所謂“量小非君子”,也不能總展示您“無毒不丈夫”的一面不是?
“卿儀對字如此有研究,如此更好。”千年老妖眉峰微挑,悠然的翻起手裡的書。
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我摸不準這是真的還是玩笑。
“過幾日隨我入宮面聖,我舉薦你到文經館做書丞。”千年老妖放下手裡的書,準備寫字,半懸著毛筆看著我。
還準備讓我紅袖添香?我不是這個功能,您能不能另選他人?
千年老妖眉頭一蹙,眼睛瞟了瞟墨硯,我輕嘆一口氣,王府的屋簷真是矮,我總是要低頭。
“公子要我做什麼?”我略挽起寬大的袖子,風風火火的研磨,嘖嘖,紅袖添香美感究竟在哪?
千年老妖分派的事比我想象的靠譜的多,靠譜的讓我難以相信。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我是對的。至於何為書丞我後來才得之就是皇家資料館的館長。
“十八年前,父皇收到一份密報,我要知道密報的人是誰。”千年老妖看著我粗魯的動作微蹙了下眉,對我揮了揮手。
是你讓我研磨的,現在是還嫌棄不成?話說您說出十八年前幾個字我就開始頭皮麻了,這麼久遠的事情?
“可是要我把密報偷出來?”我聳了聳肩樂滋滋的坐回了原位,我對紅袖添香沒興趣,尤其是給你添香。
老妖分派的事情就是監守自盜這麼簡單?我不是“宰牛刀”麼?老妖準備沒牛宰的時候也順便讓我“殺殺雞”?
“密報是加紫漆專程皇上,閱覽完畢即刻銷燬的。”千年老妖又開始邊寫字邊說道,解釋的是很耐心,我說您能不能專心點?
“那我怎麼知道密報是誰上的?”我的心此刻方才踏實了,這是我的任務沒錯。
事情棘手的地方終於出現了,按照老妖的邏輯這才合理。
“那是你的事。偷?我何必用你?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精兵打硬仗,你說呢?”千年老妖懸筆揚頭慵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