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端坐在床邊,拉過錦被給我蓋上,“休息下,慢慢說。”
我抬首笑看著他,心裡流過一絲暖意。
老妖眉峰一跳,調情道:“洛洛這樣子,好看之極。”
我靠在錦被裡看著素衣隨性的老妖心神盪漾,清了清嗓子,“那個……說到哪裡了?”
“那兩刀不合情理。”
“不止如此,觀月房門正對著的地上有血滴濺在上面,這個位置一般是不會有血滴的,至少不會這麼完整,因為這個位置應該是兇手站的地方。至少應該有一部分濺在兇手的身上才對。六皇子的玉佩又是被人擲入房間的。我推測兇手不是站在門口刺殺觀月的,而是在院子的高牆之上,投石引觀月來開門,然後再飛刀投擲,刺死了出來開門的觀月,把宇文景央的玉佩投擲入房間。這樣血滴,觀月倒下的位置,宇文景央的玉佩掉落得位置,左胸刀口自上而下,這些就都說的通了。而且,我在觀月的門口撿到了這個。”
我把那顆石子掏出來給老妖看,“觀月的房門上,剛好有個磕出來的印子和這石子吻合。”
老妖捏著石子低首沉思,點了點頭。
“但又有不合理的地方出現了,觀月被人投刺倒地,房門應該是開著的,也不可能出現右胸上的第二刀和臉上那些傷口。我猜測……兇手有兩個。觀月中刀倒地當時只是昏死過去,第二個人來補了第二刀,當時觀月躺倒在地,所以刀口是直上直下,而且刀最終就留在了觀月的右胸上,第二個人刺死了觀月以後,順手關了房門。”
老妖輕蹙了下眉,“確是兩個人,兩刀的力道速度相差甚大,左邊那刀衣服的切口平整,右邊那刀切口參差不齊。洛洛,我疑惑的是第二刀為什麼刺那裡?”
那裡?經老妖一提點我恍然大悟,那個位置確實也不合常理。
☆、真相·大局
我十指交疊蹙眉不語,老妖倚床而笑,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就是因為看著我擰的像麻花一樣的臉?
“第一個兇手,伏在幾丈高的牆頭,在觀月開門的一瞬間投刺匕首,精準乾脆,蓄謀已久,不像仇殺,這人更像個殺手。而第二個兇手,和觀月有深仇大恨。”
“何以見得?”老妖斂笑而問。
“觀月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雜亂無章,長短不一,兇手當時很激動,很憤怒,沒有深仇大恨不會耗費時間來做這件事。”我直覺認為這是個女人乾的,女人的報復最容易往臉上招呼。
老妖點了點頭,闔著眼若有所思。
我看著老妖胸前的傷口,不由心疼,打從我們認識起,他一刻都沒鬆懈過,何必這樣苛求自己?
那傷口?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陪凌瘋子他們在天下洛苑賞梅之時,有個下人驚了觀月,她當時嚇得臉色發白,撫胸喘息了許久,宣城甚至招來了太醫。我猶記得觀月當時是……撫著右胸。
“少淵,我想我知道為何第二刀是那個位置了。她胸前的兩個傷口從人體中間線來看是基本對稱的,這兩個兇手選的都是心臟,心臟是最容易一擊斃命的位置,只是觀月異於常人,我若沒猜錯她的心,應該是在右側。由此推測,真正刺死觀月的第二個兇手不但和她有仇,而且和她極為熟悉。”
一個熟悉觀月作息,能輕易繞過行館把守的齊國衛隊,和她有深仇大恨的女人,範圍已經縮的很小了,她是齊國使團中人。
還有就是,順兒撒謊。
她說她是去服侍觀月洗漱更衣的,一推門發現觀月死了,緊接著就喊人求救。那她手裡的水盆衣物呢?我們在案發現場一樣也沒看見。公主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還有心思收拾這些?
老妖驀的睜開眼,”如此,便夠了。”
我略一思量,是了,無論這兇手是誰,只要和昭國脫了干係,結果對老妖而言,都是一樣。
老妖見我低頭不語,想事已經想通其中癥結,緩步走到窗前,順手一推,冷風吹散了一室的暖意。
老妖背對著我,負手而立,“洛洛,我不知如何說,是非,有時就像這雪和泥,分得清自然好,分不清也只能任由它們攪爛。”
我上前環抱老妖,靠在他肩上,顫聲說:“少淵,我相信……你是用雪在掩蓋泥。”
推斷出第二個兇手的身份,第一個能有多難?宇文景央當晚抗婚,玉佩卻是幾日前就遺失了,這說明宇文景央並不是因為抗婚一事有殺人動機而恰巧被人利用,而是這個人最初的嫁禍目標就是宇文景央。朝中幾人認識宇文景央?幾人接觸得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