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主子,哪有拿藥直接去見主子的道理?除非……這藥是觀月的。
雪落沉默良久,淡淡的開口,“公子,可是信不過屬下?”
“少淵放心以性命相托之人,我如何會信不過?順兒除了在亥時一刻真的看見公主已經死了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靠著馬車微微抬眼。
“那公子為何……”
“我暫不想打草驚蛇,你就權當它是傷寒藥吧。”
雪落抿了下嘴唇,喃喃自語,“難怪他那等心高氣傲之人,甘心趕車。”
我抬了抬眼,瞄了觀月一眼,怎麼著,公子我是沙塵暴,得誰埋沒誰?倒是委屈你們了?
順便提一句,老妖平日裡安排的馬車相當“靠譜”,讓我很想讓這板兒車“靠邊”。
我從角門回到國邸,線索似乎又斷了,順兒雖然謊話連篇,有作案的時間,第二個兇手的作案手法她也確實可以完成,但她沒有作案的動機。
她能不斷說謊去維護一個死人,可見其對觀月忠誠。
齊國使團中的女人,這個範圍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凌瘋子這次出使陣仗擺的要多騷包有多騷包,侍女少說也帶了三四百,挨個排查浪費時間暫且不說,那瘋子如何能同意我排查他使團中的人?我能跟他擺一擺兇手是兩個的事實?抖出太子那一檔子事,可就要命了。
雪落突然驚呼,“公子,小心。”
我的思緒被打亂,憶軒與我險些在院門口撞在一起,不,此刻該叫瀾郡主。
南宮予瀾今時不同往日,身份顯赫,宮宴之後皇上下旨冊封了三位郡主,分別是慕容卿焉,焉郡主;南宮予瀾,瀾郡主;上官越塵,塵郡主,儼然就是為嫁入皇家做準備的姿態。
我後退一步,“下官無狀,驚了郡主,郡主恕罪。”
南宮予瀾尷尬蒼涼的一笑,“洛……侯爺,不必多禮。”
想來也是,我這個“故人”晃悠在她面前讓她想起了“往事”,這往事又不是什麼愉快的往事,她能待見我這個“故人”麼?
我躬身後退,“多謝郡主,下官告退。”
南宮予瀾忽然叫道:“侯爺留步。”
我作揖恭謙的說道:“郡主恕罪,下官公務在身。”
南宮予瀾回身吩咐,“你們兩個去準備茶點,送到前面的涼亭裡,墨縷留下伺候。”
她淡妝素潔,亭亭淨植,風姿綽約如絕世睡蓮,白雪映著一襲湖藍色錦袍,一如既往的驚豔動人,泫然的水眸凝視著我,柔聲道:“公子,秦川一別,不想和憶軒敘敘舊麼?”
我斂下眼眸淡淡的道:“下官去過秦川,卻不認識憶軒,無舊可續。”
南宮予瀾沉聲說:“憶軒認識公子。”
雪落身上散發出的冷冷殺意,看到憶軒變成了今日的瀾郡主,秦川的事雪落自然也反應過來了。
我輕嘆一聲,“瀾郡主,請。”
南宮予瀾艱澀的扯出一絲笑意,“洛公子,你……好麼?”
我輕抿了一口茶,遙望涼亭之外,我好麼?命尚在,充滿愛,有什麼不好呢?和在秦川做著一樣的事,不過換了個地方,換了一撥人。
其實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具備了柯南的霸氣,走到哪兒就讓人死到哪?
南宮予瀾凝著眉輕嘆一聲,“公子,可是在怪憶軒?”
我淡淡的說:“郡主何出此言?下官不敢。”
“公子……憶軒對你不起,只是,很多時候憶軒,身不由己。”南宮予瀾低垂著眼眸,臉色略顯蒼白。
我凝視著南宮予瀾半晌,她就像這院子裡的臘梅,抗拒不了白雪欺壓,南宮家的事,也確不是她能做主的。
我放下茶杯四下張望了,低聲道:“下官確實不認識憶軒,郡主以後莫要再提起,於人於己絕無好處。”
“公子……”南宮予瀾瞬時舒展開了眉宇,笑的傾國傾城。
我別過頭去,真要命了,她這是要秒殺我啊!
邊院的角落裡,一片荒涼的廢墟,自言自語,“國邸中竟然也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南宮予瀾順著我視線的方向看去,“那是齊國驛館的院子,昨夜失火了。”
“昨夜?郡主記得是幾時麼?”
昨夜?是巧合麼?未免太巧合了。
“大約是……亥時左右吧,我已睡下了,聽到下人說隔壁走水,只是一間廂房,又沒出什麼大事,也沒驚動別人,況且昨日國邸又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