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窩囊的事,叫我如何啟齒?
我輕嘆一聲,垂下頭,看著扎著繃帶的手,“少淵,你聰明絕頂,我想瞞你的事,一件都沒瞞住過,但這件事,請你不要再問我,因為我永遠不想再提。”
老妖彷彿刻意壓抑著聲音,低沉嘶啞,些許放縱少有的真誠,“好!我只說一句,你若真想走,也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這幅德行回到我面前。”
我聞言鼻子一酸,點了點頭,哽咽著喃喃:“封言……都告訴你了?”
“嗯?封言知情。”老妖眉頭輕蹙了一下馬上就舒展開來,眼神瞬時冷了下來。
“少淵,你不能罰他。他……是你說讓他聽從我的命令的,他只是奉命行事。”我倒抽一口涼氣,完了,這可是我自己往外兜的。
要說起封言,不得不說這廝可夠倒黴的。從遇到我開始就沒一件好事,我甚至懷疑他上輩子對我做了很多缺德事,這輩子來還債來的。
枯林一戰他幾乎放光了自己的血,光天化日之下,像個營養不良的殭屍,我絕不能讓老妖再對他用刑。
老妖復又闔上了眼,淡淡的說,“好。”
但我左看右看,總覺得他是餘氣未消,只是隱忍不發而已,看他額上一跳一跳的青筋我就知道。
為防止他秋後算賬,我咬緊牙關,抱著匹夫亦有三分勇的決心怯生生的在老妖的三昧真火上澆97#汽油。
“少淵,這……這件事……其實封言也是剛知道,他……”
老妖突然起身,上前捉住我的手,逼視著我,咬牙切齒的說,“我……知……道!”
我背緊貼著車板,心突突的跳的厲害,訕訕的笑道:“莫要衝動,是我多言了。”
老妖低著頭斂著眼眉,沒有一直以來無往而不勝的自信,夾雜著淡淡的失落,“卿儀,你是萬事縈於心,唯我除外。莫非普天之下,唯有我會傷你?”
我心徒然一緊,一時無言以對。
平心而論,老妖除了初見時那一記鬼爪手,確實沒有傷害過我,相反的,他無時無刻不在護著我,何以我會對他有這樣牢不可破的戒心?
究其緣由,人與人的信任本就是易破難立的,何況兩個城府深心計重的人?
我輕笑調侃,“少淵算無遺策,決勝千里,無人能及,實在沒什麼讓人可擔心的地方。”
老妖抬起頭似懂非懂的看著我,哭笑不得,緩緩的放開我的手,又靠回了原位,慵懶的半躺著,臉上始終掛著一種似乎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