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碗便笑了起來,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對他笑道,“你可定要聽,不聽孃的,娘就說給你爹爹聽,看他罰不罰你!”
汪懷慕一聽這話,便把頭塞進了汪永昭的懷裡,嘴裡則撒嬌地叫道,“爹爹,爹爹……”
汪永昭沒忍住,便也笑了起來,眼睛瞥了張小碗一眼。
張小碗若無若事地站起,“我去給你們拿午膳。”
說著她就拿著帷帽跳下了馬車,對著身邊的萍婆子笑著道,“你去拭條溼布巾,讓他們爺倆擦擦臉和手。”
說罷就去了大灶處。
這種在野外使用的大灶就是一個鐵筒,下面一個大洞,供燒柴與通風,鐵筒聚熱能力強,燒飯快得很,這不,張小碗一過去,一百個同時開火的鐵筒就把那些粥全熬好了,現下那些快手快腳的幫手把烙餅都快烙得差不多了了。
因著張小碗一路都會額外拔銀子下去讓伙房的人多準備些乾肉臘肉,沿路也會差人不斷補給肉食,大家一路上都能分吃到一個素一個肉的餅。
其實這次行路,因著不斷行路人的水和吃食,所以水桶,做飯的器物便把馬車牛車佔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前來的人都帶了不少物件,所以車馬上裝的都是些什物,人只要不是太老或者太小的,人都是下地而走,著實拖了不少路程。
但因著一路吃好喝好,也休息得不錯,雖然趕路速度慢點,趕路的時辰也長了些,隊伍裡的人身上雖然都難免有風塵僕僕之態,但大家精神狀態還是比較不錯。
雖然讓大家別急著太趕路的決定是張小碗下的,途中多耗了不少時間,三個月的路程走了近四個月,但汪永昭對此卻是一言不發,現下快行至終點了,他看著張小碗的眼睛比以往卻更是柔和了不少。
他此態,忙碌的張小碗似是沒有察覺,但聞管家看在眼裡,他知曉,現在是節度使的大人,是有多欣慰夫人能與他一起照顧他將士們的家眷。
這些家眷,有些人的夫君,甚至兒子都是為他戰死沙場,還有此時正在為他在各處效力的,這些人的家眷,是他曾向他的將士承諾定會替他們照顧好的,他們現下好過一分,這大人的心裡也便會好過一分。
打了這幾十年的仗,死了不少人,身上背了不知多少的人命,欠下的債太多了,有時聞管家看著家中大人那道沉默的背影,都會替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所幸,現下他不用一個人扛了,日子終是要好過些。
這廂張小碗拿了粥和餅走了回來,她一路來去,旁人皆會對她行禮,張小碗對此便會點頭,她戴著帷帽,外人也看不到她的笑臉,眾人沒幾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但對她的尊重還是有增無減。
這些,是因他們這些人中,誰身
上有點不適了,誰家帶來的衣裳擋不住這西北的嚴寒了,用不到一個時辰,只要報上去了,這位夫人不是親手,就是會著人來處置妥當,從不推拒。
路上,老的少的幫不上太多忙的,她也不短大家的吃食,每個人兩餅一粥,誰家壯小子要是出了力幹了不少活,晚間還可得另去領三個。
於是這一路上來,小子們吃得好乾的活多,竟有不少人都長高了不少,看得家中的老人大人都很是樂呵。
如此,這位出來從來不摘下帽子的節度使夫人,日子久了,大家對她也就越發恭敬有禮了。
對他們來說,不短他們吃食的人就是好人。
張小碗拿了吃食回來,給父子倆一人添了一碗粥,看著他們吃上了,她這才伸手拿著溼布巾擦了擦手,拿過放在榻下的包袱,把油包拿了出來開啟,切著那一大坨醃好了的牛肉。
肉肥汁厚的牛肉先是切成了三塊小片,她把一塊餅折成兩半,把肉夾在其中,先遞給了她的兒子吃。
汪懷慕很是喜愛這牛肉的味道,放下碗就接進了餅,大啃起來。
張小碗便又切了兩大塊厚的,放在了兩塊烙餅中,給了汪永昭。
汪永昭眼皮都沒抬就接過吃了起來,張小碗就拿著一塊餅就了點汁慢慢地嚼著,看著汪永昭吃得有些快,怕是有些餓,她便又切了一塊肉,夾在那塊剩下的餅中,遞了過去。
汪永昭抬眼看了她一眼,便接過了餅,把裡面的牛肉塊拿起了一塊,遞到了她的嘴邊。
張小碗笑著吃下,頭往兒子那邊瞧去,見他已經把一整塊餅啃得只剩一點了,她連忙嚥了口中的肉,對他道,“先喝口粥。”
她料想他出去玩了一會,食量也會比平時的大,便又切了一塊牛肉,這次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