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陛下血脈,先生記恨的是曹某,而非弱女幼子,真要袖手旁觀,指下還配再診誰的脈?”
筆尖猛烈地一顫,搖動的燈彷彿瞬間都安了幾分。
華佗還是不答話。
曹操也不再說話……
雨裡只剩下久久的沉默……跟在曹操身邊的夏侯敦遲疑了片刻,也走進了雨裡。
接著曹操身後的親兵。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此刻郭嘉正站在最後面最濃密的樹下還撐著傘,正對著空出來的那隻手哈氣,試圖驅走春雨帶來的寒意……看到人一個個往西里走,抬起眼來,怔住了。
思村片刻,還是覺得這樣下去就顯得他的傘太顯眼了些……立馬一掃不甚關心的態度,低下頭微微鎖眉,很快又抬起頭來,看著傘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捨得扔掉,拿著往前走了兩步湊到夏候敦的耳朵邊耳語幾句,又悄悄地退到更角落的地方去了。
夏侯敦面露難色,左右顧盼——
最終還是忍不住看自家主公在雨裡面再淋下去,便硬著頭皮往前再挪動了一步,狠狠心將手中長刀順手倒插入泥中,單膝跪到了泥濘的草她上,粗聲道:“在下明公麾下折衝校尉夏侯敦,借邙山一跪,以謝徐州無辜枉死之人!”
說著狠狠地理下了頭——
曹操未想到他會突出此舉,怔了一怔,眉間有憤怒之色一閃而過,卻還是未開口。
夏俁敦這個折衝校尉一跪,背後計程車兵就斷然沒有再站著的道理
刀劍落地和男兒跪地濺起積在地上泥水的聲音此起彼伏,曹操握手成拳,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屠徐州並非單單為了報仇,他一個毫無根基,被譏為宦官之後的人,要在短時間內威懾百姓,只能用這種辦法。
御民之術無非兩種,懷柔鎮壓。
沒有懷柔的時間……要短時間要這麼大的土地臣服,只能選擇後但這與這匹夫說不清!
他鎖著的眉皺的更深,一聲不吭地忍受著手下的人在別人面前下跪的奇恥大辱,握成拳的手指才與節用力得發白
時間過得越發地慢,每過一刻彷彿就像烈火燒灼在吼尖,卻只能沉悶地再嚥下去。
曹操喉結上下滾動,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忍住心裡凌遲一般恥辱感——
就在最後一個人跪下一盞茶後……在門外的的氣氛就要繃緊到會被雨點衝散崩塌的時候,窗前的影子淡了去。
接著,木門緩緩打了開。
門扉上暖光輕柔,屋內的藥爐還透出的紅紅的火星子。
華佗的身影出觀在了門口,他搖搖手叫身後的僕童退去,緩緩將手中的藥箱子放在門檻上,看向跪了一地的人,最後將目光投到正中間那個渾身溼透了,此刻微徽睜眼,眸子裡殺意隱約,冷冷盯著他的人。
看到那雙深深的眼晴,華佗忽然想到世人對此人的評價。
亂世之奸雄,果然貼切。
他面色還是平靜不變,淡淡回視著,緩緩開口。
一句話,將淅瀝瀝的雨幕驚到了雨聲頓滯
“誰下的屠殺令……
誰跪。”
派派小說limengjun111手打,
第二百零二章 效忠一輩子(上)
華佗的意思,是要曹操跪。
方才吵雜的風聲面聲似乎都聽不見了,唯覺得靜謐,靜得詭異。
滿地計程車兵紛紛大氣都不敢喘,沒有任何人敢抬頭看曹操的表情,所有人卻都無一例外地都將全盤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華佗和曹操中間的那方寸所在。
明明是雨夜,氣氛卻像烈日當頭的正午,天地如繃到了極點的弓弦,隨時都可能斷掉,卻在曹操還未開口之前,維持在搖搖欲墜的微妙平衡裡。
……
郭嘉給夏侯敦出主意的時候,原本的考量是看華佗已經被曹操激得差不多,給他個臺階下。
卻沒想到這老匹夫大膽至此,要明公親自下跪!
曹操一向心高氣傲,光是讓愛將夏侯淳跪,已經是莫大的難堪,更別說加他本人。
再說此刻位居三公,見大子尚不行跪禮節,若是在這跪了,傳到天下英雄耳裡淪為笑柄不說,更是承認了他屠徐是罪,顏面掃地是小事,失去了躋身諸侯之中必要的強硬和成信,才是重中之中。
思及此,郭嘉不由得搖了搖頭……
卻在搖頭的同時,聽到一陣笑聲。
忙抬眼去看,只見曹操背影還是定在原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