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夢見我生了個小狐狸,頭上卻頂著兩根樹枝。”
明月哈哈一笑,放下惦惦,握著她的手道:“那是狐狸麼?梅花鹿吧?放心吧,她一準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不是什麼怪物。這眼見得又要當娘了,還整天胡思亂想。”
梅枝伸出手去,兩歲的惦惦乖巧地握著她的手,口齒不清地叫著“娘”,梅枝看著他酷似振遠的那雙鴛鴦眼,輕輕地摟了摟他:“惦惦乖,今兒胡伯帶你去哪裡玩了?”
明月代他回答道:“棲霞湖邊唄,捉了點魚蝦回來。”
這孩子是振遠的,梅枝也沒有想到。
當年,她跟著明月下了山,去了橫村去了巴山,在她爹孃面前簡單地辦了婚禮。梅老太爺還有些懷疑明月的來歷,好在有梅清證明他在京城的名望方混過去了。
成親後不久,梅枝發現有孕。明月自然是十分高興,梅枝卻打擊他道,說不定不是你的。明月微愣了一下道,不管怎樣,總是你的。
梅枝本來是存了逗弄的心的,並沒有真心以為是振遠的。因為跟振遠在一起三年了,她從來沒有過身孕。她以為振遠這樣的體質,可能不會有後。
她有孕後,明月將她帶回了自己的老家——棲霞山,那裡果然也鍾靈毓秀,有山有湖有溪有林,梅枝也十分喜歡。
孩子生下來,雖然有著梅枝的膚色與下巴,然那輪廓和那一雙鴛鴦眼,卻叫兩人一眼就看出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梅枝有些呆了,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事實如此明顯,明月倒未見不高興。見梅枝神色古怪,輕摟了她道:“發什麼傻呢?孩子這麼漂亮可愛。”
梅枝訥訥道:“那三年都沒有,我沒想到……”
明月輕輕道:“也許就是最後一天的事。其實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我心裡一直覺得是我把你從他身邊搶走的。你給他留個後,也好。”
梅枝想起明月其實什麼都知道,便低了頭。明月又道:“這三年,也不全是他想要你。你想,我天天在他身子裡看你,能不想要你嗎?延澤的殘魂都能影響他的行為,何況是我,他對我又不設防。我是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再說,以後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梅枝輕倚在他身上:“那麼,該給他取個名字了。”
明月興致高昂道:“依著我爹孃的說法,這孩子的名字得起得賤些方好養,或者要取個對頭的名字才好。”
梅枝道:“我算是天師,那對頭,算是魔吧,他爹就是魔,難不成要取名為魔?”
明月想了一下笑道:“算了,也不知振遠現在在什麼地方。這孩子就是個念想,不如叫惦惦。”
梅枝摟著惦惦問:“惦惦,你猜娘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惦惦清晰地回道:“妹妹!”
梅枝笑著親了親他。他卻有些焦急地叫著“娘,娘!”努力舉著什麼。
梅枝仔細一瞧,他手中竟捏了一柄小小的木劍,此時正努力地想舉起來給娘看。梅枝接過一瞧,劍雖小,雕得倒極為精巧,打磨得十分光滑。她有些漫不經心道:“這劍,很漂亮,胡伯下山過了,給你買的?”
她這麼一問,明月也過來瞧了瞧。然後道,最近莊裡並沒有人下山。他叫了胡伯進來詢問,胡伯說,是棲霞湖邊,有人送給小少爺的。送的人他見過一次面,就是夫人以前的侍衛。
梅枝與明月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泛起波瀾。振遠,果然一直都在她身邊的。
梅枝心裡另有了主意。她對胡伯說:“如果你再見著他,便跟他說故人相邀,請他到莊裡來吧。”
因為梅枝臨近生產,明月下山去購置一些必須的用品去了。梅枝想了想,還是自己帶了惦惦去棲霞湖邊散步,反正明月讓她多活動的。胡伯不放心,還是讓胡嬸跟著。
惦惦要看捉魚蝦,原先是個中好手的梅枝難免手癢,提裙走近了湖邊。胡嬸攔不住,只好牽著惦惦一步不拉地跟著,心裡卻是擔心得要死,幾次伸手去拉她。正當梅枝覷準一條大魚,欲拿了削尖的樹枝叉過去時,忽被人一把拉住,既而被抱離了湖邊,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枝兒,身子重了都不安生。”
梅枝心中狂跳,卻回了頭笑道:“振遠,你終於肯出來了。”
隔了七日,梅枝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明月抱著小娃娃,與當初的狐爹一樣,為起個名字,折騰了許久許久。
一日,梅枝終於不耐道:“振遠,惦惦的名字是明月起的,這個女兒,不如你起。”
振遠抱過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