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三年。”
明月道:“支振遠,你也會使賴麼?”
再後來,振遠又道:“明月,如果你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明月道:“本來我們差得也不多,但你已化了延澤,我若想再進來,更難。還是再忍忍吧。”
梅枝平常提到明月並不多,但夜來振遠躺在她身邊,她會追尋熱源般地鑽入他懷中,喃喃自語道:“明月!”振遠看她熟睡的臉,知道是囈語,但難免要心痛。
終於有一天,振遠對明月說:“當初,枝兒天天都要和我說話,我一直以為她會永遠地依賴著我,需要著我,交給誰也不放心,只有我能護著她。後來你脫出身去了,她卻喜歡找你說話,我是很嫉妒,也不放心你。後來得到了她,很捨不得放手,其實現在也不想放,但我不想看她這麼痛苦。知道你在身邊,卻看不見摸不著。就象我原來那般,日日在她身邊,看得見她,卻得不到。也許我該走了,我曾跟她說過,我會陪著她,到我認為該走的時候。”
明月靜默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八個月前我就可以出來了,但覺空不說,我便不敢冒險。前些日子覺空倒說你穩定了,可梅枝看起來又不是很放心。你確定你沒問題麼?”
振遠自信一笑:“我相信我有那個能力,這遇仙山確定也能定神的。”
明月鬆了一口氣道:“你想去哪裡?”
振遠嘆了口氣:“到她看不見我的地方去吧。這三年,其實,我也知足了。”
明月道:“那麼你想什麼時候走?你走,我就出來。”
振遠沉沉道:“明晨吧。今晚讓我再陪她一夜。讓她沉睡了,你再出來。”
那晚他點睡了梅枝,靜靜地坐著,淡淡地說道:“你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有白色的幻體輕輕地飄了出來,漸漸凝成形,明月立在他眼前。
振遠道:“你打坐吧,也得過會兒方能恢復徹底,三年沒有實體了。這山安全,我便不陪你了。”
明月道:“你要走了?你不跟她告別?”
振遠搖了搖頭:“不用了。如果說再見,那會真的不見。我……再說吧。”
明月坐在窗前,看他高大的身影漸漸地沒入夜色。
梅枝這夜倒是睡得格外沉些,第二日醒來,太陽都老高了。木屋的窗子開著,有風吹進來帶著陽光味,暖暖的,山中不知名的鳥也叫得格外歡快一些。梅枝陡然醒悟,又是春天了呢。是第三個春天了,前些天覺空大師曾來看過振遠,說他已經穩定了,可以下山了。當然最好還是一直在山上呆下去,反正下山也沒什麼事,遇仙山又是福地,不是什麼妖魔都可以上來的。
但梅枝那時喜極而泣,她是真的想明月了,三年了,她想念他清潤飽滿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表情,含笑帶嗔地摸她的頭,責備她的好管閒事。這三年,她可真一件閒事都不曾管呢,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等待了。她想過幾天,跟振遠商量商量,讓明月出來吧,她想回橫村去掃爺爺的墳,還想回巴山看看爹孃。振遠,也該跟他告個別啦。
窗處還飄來米粥的香味,振遠現在真是越來越象明月,會煮細緻可口的粥了。
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朗潤飽滿的聲音道:“梅子,醒了就起來,不要誤了春光了。”
梅枝從床上跳了起來,呆呆地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人端了粥站在門口。好久才不敢置信地低聲叫道:“明月!”
明月將粥往桌上一放,走到床邊道:“裡衣帶子散了,一見面就要色誘我麼?三年了,我怎麼經得住?”邊說邊輕輕接住梅枝倒過來的身體,梅枝的淚噴湧而出。
明月先用袖子幫她擦著,又湊了唇上去吻道:“振遠說你都不哭了呢,只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哭。”
梅枝方想起:“振遠呢?”
明月輕撫著的她的臉:“他走了。他說,他有三年,滿足了。”
梅枝一怔:“走了?他,去了哪裡?都沒有和我告別。”
明月道:“他沒說去哪裡。他的執念好不容易開了。他說不告別,告別了似乎就見不到了。”忽又一笑道:“這廝也鬼著呢,話不說絕,說不定你一轉身,他就在你身後。”
梅枝低了頭,一會兒方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明月道:“明日。”
作者有話要說:梅枝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或許是短促了叫了一聲,明月抱著惦惦推門進來:“梅子,做噩夢了?睡個午覺也做噩夢?”
梅枝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