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這一夜,梅枝在自己房內來來回回地走著,梅秀收拾好了床鋪,她也不睡。梅秀只好陪著,過了好一會兒,梅枝才注意到梅秀還沒有歇息,催著她去睡了。
四更天的鐘漏已響,梅枝聽在耳中格外悽楚。雖然房內烘了爐火,但梅枝還是覺得寒意入骨,漸漸地支撐不住了,裹了被子,合衣倒在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有溼暖的東西在她臉上緩緩拂過,又覺身邊極暖,不由自主便靠了過去。及至她翻了個身,伸手觸到了什麼,方覺有些不對,倏地睜開了眼睛。
這段時間內她早已發現她的眼睛能在暗中視物,因此毫不費力地便認出眼前端坐在她床前,正微微俯視她的男子正是她擔心了一夜的振遠。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摟定振遠的脖子道:“振遠,你終於回來了!”
振遠的眼中閃過欣喜的光芒:“枝兒,你一直等我?”
梅枝想起了什麼,正要縮手,卻又被振遠牢牢圈住。她不敢抬眼看他,道:“是啊,聽說你跟天道盟的那些人起衝突了,我擔心了一晚上。”
振遠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如星子,他將梅枝狠狠地揉進懷裡,低聲呢喃道:“枝兒,枝兒!”
梅枝臉紅心跳,卻又有種莫名的甜意淡淡地泛上心頭。良久,她才猛然驚醒,天吶,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慌忙轉移話題道:“嗯,那個,你回來了,我就可以放心睡了。這幾日你不會再出去了吧?”
振遠猶豫了一下道:“你不想我出去?那我便不出去吧。”又扶著她的腰將她緩緩放倒,說道:“那你睡吧。”
梅枝這才發現自己外衣鞋子統統被脫掉了,穿著中衣,而之前她是坐在床上的,合衣胡亂地裹了被子。她看了看振遠:“你幫我脫的衣服?”
振遠“嗯”了一聲,又補充道:“不脫衣服,容易著涼。”
說罷,又在梅枝額頭烙了一吻,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梅枝之前習慣了睡前明月陪她說話,吻了她再告別,只想著這幾日睡覺怕是要覺得少了程式。而現在,振遠做來依舊是那麼自然,梅枝心裡卻如滾水,沸騰不止,想拒絕卻又捨不得拒絕。
梅枝不知道明月要何時歸來,明月的行程雖快,但到了撫州,請了覺空後卻未必能象去時那般迅速。她算了算,也許要十日。這十日,她是要確保振遠在她身邊的。
她也不想悶在梅家別莊,京城裡還是去轉轉的。明月不在,無枝館她還得去照拂著,但元樸觀她卻是不想去了,看到那些天道盟的人,只能讓她生氣。好在清風,還時不時地來梅家別莊轉轉,有時也和振遠一起陪著梅枝逛逛街市,在外吃吃飯。
流年不利,外面的謠言也是滿天飛。平民百姓間傳來傳去的是皇室的權力鬥爭,說是三皇子在皇陵附近發現魔跡,正組織人手伏魔,很有崇拜感。然而說起魔,除了城效京西的百姓最近逃進城較多外,也沒有引起過多的喧譁。
振遠歸來的當日,梅枝便派人去誠王府和元樸觀都去通報過了。但沒曾想,禁衛軍還真的在皇陵中發現了魔的蛛絲馬跡,梅枝知道那自然不是振遠,必定是那聚雲了。李玉田也推斷,聚雲因為要主持皇家祭祀,確實有條件進入皇陵。但目前也只得一些線索,到底還不能將事情串連起來。只是憑著皇陵內發現魔跡一條,李玉田便可調動軍隊,與天道盟人合圍幽冥陣。
而在道界,流言便是關於振遠和梅枝的。說魔有二個,一個還只見其蹤未見其影,另一個是一位女天師以前的行頭,墨髮赤目,魔功深厚,一出手便傷了天道盟大部分的天師,恐怕難以平伏,搞得不好只有舊主人能收。於是也有那訊息靈通的,打聽到舊主人是梅枝,便也有登門來慷慨激昂要求梅枝出面收拾行頭的。這些人,梅枝自然是不想見,便被梅秀及管家大叔擋了回去,道:“我家小姐,名門之後,先前只是玩玩才做的天師,現在是待嫁之身,怎可再做這些拋頭露面的生計。那行頭,她已放了他自由,便與小姐無關了。他成了魔,小姐怎可控制?不要再來煩我家小姐了。”
李玉田處,梅枝後來也去過一回,她沒帶振遠去,也跟他說好,讓他不要出門,振遠見她一副緊張樣,微笑著點頭。
梅枝去誠王府時,恰好李玉田送客出門。李玉田一見梅枝,匆匆地與那人告別,便含笑向梅枝走來。但梅枝瞥了一眼那客人,卻愣住了,直覺腳底心寒氣直冒。雖然知道他不是那個延澤,還是不自覺地有些緊張。那人卻正是國師聚雲,國師見到她,眼睛一亮,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