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消磨平整的,可以消磨掉恨,也可以消磨掉愛……但在這之前,我們自己卻一定不能夠輕言放棄。就當是為了我們這些跟在你身邊的人!”臨了的時候我又補了一句。
這西遼後宮裡的下人們,從來都不大講究什麼靠著自己得到權勢,一向都是隨主殊榮的。我以及現下這慕虞苑裡的一干人,我們是被分在湘嬪身邊伺候著的,那麼她便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主子,是我們全部的、所有的希望!若是她倒下去,我們的日子過得會有多艱難,一眾人誰都明白!
所以,即便在這兩年多三年的流光裡,我亦跟著消磨掉了所有的喜怒哀樂,我亦覺得很是疲憊,卻也不能放棄對傾煙的鼓勵,不能讓她垮下去。她不是一個人,所以她不能夠自私的選擇放棄,她也沒有對生活、對皇權以及聖寵說“不”的權利。
她是悲哀的,而我也是自私的……
遠方宮牆不知何處揚起一陣低低迴旋的管絃絲竹,依稀是一闋曲音空幽、哀感頑豔的《鳳求凰》。昏沉的天幕似是感應到了妙曲的召喚,在這一瞬曇然放亮,是紅彤彤的日頭躍過桂樹升騰起來,萬頃金光倏然一下就刺穿了廣袤沉冗的厚墊墊的雲巒,天地從黑暗至白晝的轉換就只在這旦夕間!
這自然造化的大輪轉兀地就將我原本陰霾的心境,給圖騰的起了無盡的明媚抒然:“你看!”我側眸以目光指了指軒窗之外漸亮的景緻,聲息未免高揚幾揚,“便如同白晝與永夜的輪轉不停,光明與黑暗從來都不會是永恆不變的,萬事萬物皆有自己的好時辰,苦盡便有甘來時!”
身邊仰面躺著的傾煙並沒有急於回覆。待我側目顧去,見她已不知何時把身子坐了起來,一張分明礀色不遜的芙蓉面上掛了兩行淡淡的清波:“謝謝你。”她啟口,嗓音嘶啞,“妙姝,或許相比起來,你才更適合做這湘嬪。”凝目流轉在我的面靨間,聲息徐徐的。似乎是被這唯美暗動的帝宮日出所鼓舞了些許,又似只是對我心存感激。
我心頭一動。
這樣的話傾煙似乎不是頭一遭說了,聽得多了也就沒了過於濃厚的感觸:“不。”我搖首展眉,“由不得我們選擇,正如在往昔的那些年裡服侍誰、向誰屈就都由不得我們選擇一樣。”於此抬手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