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已經快不行了。
而這時。殷獨賢已經退到了角落中。
他地身後。是牆壁。無路可逃。
於是,他匯聚起最後的力氣,真真正正地,拼了命似地,向著殷獨賢刺去。他,一定要殺了殷獨賢。
這是自己的使命。
只有這麼做,他才能替青兮報仇,只有這麼做,他才能保護住靡音。
果然,那種殺氣,狂烈勇猛,直直地向著殷獨賢肆去。
那劍氣,甚至已經斬斷了殷獨賢的一縷發。
黑色的發,滑過他冰白的頸脖。慢悠悠地向著地上飄去。
劍鋒泛起的幽藍,在殷獨賢和柳易風的眼中同時映出。
已經,避無可避。
然而就在這時,就在那劍尖要刺入殷獨賢的身體之際,殷獨賢忽然作出了一個舉動。
他從袖子中射出一根蠶絲線。
那線,似乎沾染上了他的體溫。也是冰白。
那線,像是有知覺一般,竟然自動纏上了旁邊一名侍衛的頸脖。
接著,殷獨賢使力,那人瞬間就被拉到了他地面前。
而劍,也同時刺入了那人的身體。
那名侍衛睜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他的腹部,似乎傳來一陣冰涼,那種能夠帶去生命的冰涼。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一把劍正捅入了他地腹部。
侍衛抬頭。用一種略帶疑惑的目光看著殺自己的人……柳易風。
他靜靜地看著。
沒有恨,也沒有怨。
或者,這就是他的命。
皇帝的近身護衛。是要隨時承受死亡的。
他要用生命,保護自己的王,保護殷獨賢。
不是自願。
只是一種責任。
可就在這時,他的腹腔裡有了第二次的冰冷。
另一把劍,背後刺穿了他地身體。
沒有停止。
在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之後,那把劍繼續向前。
因為它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柳易風。
殷獨賢在將侍衛抓來幫自己擋住了柳易風那凌厲一劍之後,便悄無聲息地奪下了侍衛手中地劍。
然後,他捅穿了侍衛的身體。接著,將劍尖送入了柳易風的身體中。
殷獨賢繼續向前,他快速地推著侍衛。
殷獨賢的劍上,穿著兩個人。
長長的劍身上,鮮血在來回流溢著。
兩個人的鮮血。
侍衛,柳易風。
柳易風想要將劍從自己身體中抽出。
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在被迫後退著。
他拔不出自己體內的劍。
就在後退了三步之際,柳易風從那垂死的侍衛雙眼中看見了寒光。
漫天的寒光。
漫天地劍。
在下一瞬,柳易風便感覺到身體被無數把劍刺穿。
其餘的侍衛。爭先恐後地將自己的劍,刺入了柳易風的身體。
血,無數的血,從他的身體中流出,染滿了地面。
從來沒有人知道,一個人的血,原來會有這麼多,這麼濃。
那些劍,依舊在刺著。
捅入他的身體。接著拔出。再捅入。
兵器刺入皮肉的聲音本身是很小地,但是眾多的刀劍。不斷地捅入,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柳易風沒有感覺到多少痛苦。
儘管那些利器還在他體內進出,可是,那些疼痛已經消失了。
而他眼前的世界,也開始無聲地旋轉著。
桌椅,鮮血,殷獨賢,慕情,靡音,全都在不停地旋轉著。
華麗的花,盛開與枯萎。
都在一瞬之間。
都已經,沒有所謂。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柳易風似乎看見大廳外進來了一名女子。
身姿優雅,像是一朵清冷的聖蓮。
眉梢眼角,都是極致的美麗。
那是,青兮。
柳易風看見,青兮對著他微微一笑:“易風,我來接你了。”
柳易風那染血的嘴角,露出最平和最滿足的笑容。
然後,他永遠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靡音感覺像是有盆冰水,從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