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極為柔軟的綠色,在陽光下看久了,能讓人生出想哭泣的慾望。
靡音每天都會來親自照看它。
彷彿。那是一個想念。
像是對過去生活地回憶。
靡音永遠都不會忘記在殷獨賢和楊池舟他們出現之前的那段日子。
自己,遠修,青兮,柳易風。
他們四個人一起度過的日子。
那似乎是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是的,那樣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今後,她再也無法擁有。
因為,曾經的人,都已經不見了。
留下的,只有回憶。
能擁有的。只有回憶。
而這株牡丹,就是回憶。
靡音地手,輕輕地撫摸著每一片葉子。
撫摸著上面的經脈。
那些葉的經脈,交雜著。彷彿是在訴說著什麼。
陽光,撲撲索索地落了下來。
靜謐,乾燥,帶著芳草的氣息。
透過布料,落在靡音地面板上。有種微微的燙。
正在這時,四個陌生的侍女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笑容恬靜,恭敬禮貌地請靡音到大皇妃處去一趟,說是皇妃想和她說說話。
雖然她們是笑著,但暗中,卻是一副不容人拒絕的樣子。
靡音明白,自己是非去不可。
是地,在耶羅。她連一個平民都比不上。
她必須去。
於是,靡音拍拍手掌中的泥土,和幾名侍女一起來到大皇子府上。
上次來時,是跟著極淨萬,張揚地從前門進入。
而這次,她們卻是遮遮掩掩地從後門進入。
靡音隨後掃視了下四周,偌大的後院,鴉雀無聲。
想必是提前將人遣走。
如此一來,就算今天將她殺害在這裡,也是無人知曉的。
如螻蟻一般低賤。
這便是她的命運。
是的。屬於她的命運。
穿過寂寂庭院與長廊,靡音來到了大皇妃所在的寢殿。
一路上,極目所見,都是乾燥的陽光。
因此,在進入屋子裡時,靡音地眼睛尚不能適應,一眼望去,全是黑黢黢的人影。
過了好一會。眼前的事物才慢慢清晰起來。
靡音看見。在一張紅木椅子上,坐著一名婦人。
眉眼。和景薩奇有五分的相似。
大眼,高鼻,輪廓深邃,明豔動人。
景薩奇身上,帶著一種驕矜。
而這婦人身上,則帶著一絲嚴厲。
靡音自然猜測出了她的身份,便跪下,輕聲道:“靡音拜見大皇妃。”
但是,景薩瑪卻並沒有立即給予回應。
於是,靡音就這麼跪著。
雖然外面是燙人的陽光,但是屋子內的地板,卻是冰冷的。
那冰冷,一絲絲地,滲進靡音的膝蓋骨裡。
靡音的手,輕輕地握著。
手心中,還是有泥土地觸覺。
就這麼,印在手掌的紋路間。
隔了薄薄的一層土,靡音撫摸著自己手,卻生出了一種隔離感。
深深的隔離。
又或許,她的身體,早就不再屬於自己。
正當她在冥想之際,景薩瑪開口了,聲線異常平穩。
像石頭。
像靡音現在跪著的石頭。
那一絲絲的冷,就這麼透進靡音的心中。和外面相比,屋子裡,是幽暗地。
不僅是因為光線,還因為這氣氛。
良久,景薩瑪地聲音才緩緩傳來:“抬起頭來。”
就連那聲音,也是涼絲絲的。
靡音依言照做,抬起了頭。
她地臉上,是湖水一般的沉靜。
無懼無喜無悲無怒。
空空茫茫的。
而那白皙的面板,像是顆夜明珠,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景薩瑪輕輕地哼了一聲:“模樣確實是不錯,難怪能迷住二弟那樣的人。”
靡音不做聲。
她知道。這裡並沒有自己開口地份。
她在等待著。
等待著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果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