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是洗刷不走的。
靡音,還是消沉著。
手腕上的疤痕,形成一條凸起的鮮紅色肉條,在白嫩的肌膚上,顯得越發猙獰。
那件事,永遠記刻在當事人心中。
楊池舟沒有再離開靡音半步,他擔心她會害怕,會因恐懼而再度做出傻事。
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楊池舟擁抱著靡音,她的身體是軟的,熱的,可是她的心……
他摸不準她的心--他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靡音站在窗前,看著院中的景緻。
花草繁盛芳茂,紫紅的木槿染著露珠,淡雅卻耀目,清風吹來,花香襲人。
但在靡音看來,這一切卻帶著一種籟寂。
她只披著一件水紅紗衣,迎著風,裙裾翩翩,勾勒出她的纖柔。
楊池舟走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
他低下頭,將唇在靡音頸後流連,那是最嬌嫩的面板,能帶給她最深的刺激。
“究竟要怎麼樣,你才會真正快樂?靡音,告訴我。”
風挾帶著花香,吹拂在她臉上,靡音的眼睛,沒有淚水,乾枯得有些疼痛。
“我想回到以前,如果回到以前,我會很快樂的。”
楊池舟將臉埋在她頸脖處,嗅著她特有的香氣,淡淡的,卻像是無數條小蛇,輕易鑽入人的心中,進行侵噬。
“靡音,現在的你,還是恨我的嗎?”他問。
靡音沉默著,腮邊的兩縷發飄散起來,撫過她的睫毛。
睫毛,抖動了,微微地。
“沒有。”她說:“我沒有恨你。”
“如果這些事情沒有發生,你會喜歡我嗎?”楊池舟問:“如果我們只是在宮中遇見,我是副將,而你是公主,你會喜歡我嗎?”
風繼續吹拂著,吹不去靡音眼中的迷茫:“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楊池舟已經許久沒有入宮,甚至沒有上朝。
不僅僅是宮中,就連自己的部隊,楊池舟也已經許久沒去巡視。
他將大小事情都交給了親信田成。
這個人,穩重,寡言,辦事得力,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他是不忠的。
楊池舟親眼目睹了他對前任主人柳易風的不忠。
也就是說,田成隨時可能出賣自己。
可是,又能保證誰永遠不會出賣自己呢?
朝中流言四起,紛紛說楊池舟恃功傲主,大逆不道,已經有不少大臣聯合彈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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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嘿嘿,馬上就要到鳥……
慾望
而大多數人,則在暗中觀看著。畢竟,楊池舟手中的兵權,不可小覷。倘若他有心造反,鹿死誰手,還未一定。
任何朝代,都是容易顛覆的。
而臣子們需要做的,是看清自己應該追隨誰。
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一場賭注,用自己與家人的性命來玩的賭注。
而每一個朝代的變動,便是賭局揭曉的時刻。
他們安靜地等待著。
而殷獨賢也是安靜的。
他看著那份彈劾奏章,嘴角泛起一個微微的笑意,接著,輕輕地,將它放在一旁。
纏枝蓮雙耳香爐中,飄散出一縷縷輕煙,靜靜在空中舒展著腰肢。
“準備下。”他慢悠悠地說道:“我要親自去王府看看。”
殷獨賢是微服出巡,除了隨身近侍,並沒有帶多少人馬。
為了不引起驚擾,他從後門進入。
管家連忙向靡音的房間奔去。
靡音的房間,在一個獨立小院中,很清靜。
管家氣喘吁吁地跑入院中,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攔住。
是田成。
“原來田副將在這呢。”管家抹去一頭的汗。
“你這麼急著幹嘛呢?”田成問。
“皇上來了,正在大廳裡,我這不趕著來通知王爺嗎?”管家說著便往前走。
但只走了兩步,他的嘴便忽然被人捂住,接著,只見刀光一閃,他倒在了地上。
管家的眼睛,睜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