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於王家的事,陳明賢也格外留心。
明玉琢磨著道:“那姓王的是文大人送去刑獄司,這般緊咬著王家不放也叫人起疑。”
韓氏道:“我沒說這話之前,十三妹妹也不知,想必是自個兒對王家藥材來路產生了疑惑,我心裡也格外好奇,王大人素來廉明公正,在情況緊急之下,那些做藥材買賣的也會藉機故意抬高價格,他家一趟就買了這許多。當然,面對朝廷命官,商人也不敢如此行事,就算照著市面價格也需要一筆不菲的銀錢。”
明玉聽著心裡一動,脫口道:“莫不是文大人要藉著此事……”
韓氏道:“那位靜悟師父一家,還有那靜悟師父未來姐夫一家,當初都是被王大人以賄賂勒索定了罪。”
在官場所謂的上下打點,指得便是這個,真正能做到兩袖清風的,實在是少之又少,當然事發之後罷免定罪,若沒東窗事發,就安享一世富貴榮華。
“嫂子的意思是,文大人懷疑王家賊喊抓賊?”
韓氏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文大人可沒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是哪位靜悟師父還留了一手。”
明玉不是沒這樣想過,只是靜悟師父好像只恨那姓王的畜生一個。
“轉眼就是四月,去歲大鬧瘟疫,聖上素來仁孝,為太后娘娘做壽大赦天下極有可能。靜悟師父是不是等著四月過了之後,也不一定。”韓氏道,“總之咱們先看著,只要那位靜悟師父不做出有損陳家的舉動,咱們也不必理會。只是……”
韓氏頓了頓,沉聲道:“七妹妹如今還是王家的媳婦。”
即便之前,那姓王的事發,五奶奶想明珍與那姓王的和離,就算明珍答應了也不大可能,明珍她生了王家的骨肉。何況那會子也只定了姓王的罪,就是姓王的死了,她要和離,也要將憲哥撫養成人後才能說這樣的話。
明玉恨明珍,恨她一個人就把整個陳家牽連進去,可若姓王的畜生,還有王家沒做出那些事,想必明珍也不會如此。
就算替她惋惜,也不見得她會領情。
明玉暗暗地嘆了一聲,韓氏又道:“七妹妹比咱們更早就看透了王家人,偏自個兒往火坑裡跳,誰也救不了她。”
說起這個話題,連氣氛都凝重了。韓氏把話題岔開,說起一些家常,明玉倒想起楚雲飛提過一次,安夫人壽辰也在上半年。
“……不曉得是幾月?我還沒正式拜見過安夫人。”
“舅媽壽辰是三月,今年也不是整數,何況年前年後至今也無多少人家宴客,兩位表嫂倒是說了,只請親戚去逛逛。”韓氏笑道,“上次二表嫂還問起十三妹妹,想必這一次也要請十三妹妹和十妹妹。”
明玉和安家到有著兩層關係,一層是楚雲飛,一層就是六嫂韓氏。六哥陳明賢也要叫安夫人一聲舅媽,這麼扯下來,明玉也算是安家的親戚,隨著孃家嫂子和哥哥也要稱呼安夫人一聲舅媽了。
聽韓氏這般說,明玉反倒有些忐忑了。韓家倒是去過一回,也見過十分和順韓夫人,安家倒是第一次:“也不曉得安夫人喜歡什麼?”
“舅媽和舅舅都是不愛將就的人,十三妹妹見了就曉得了。我今年就親手給舅媽做了一身衣裳當做壽禮。”
這算是給明玉一個提點,明玉想了想道:“在淮安時,我繡了一幅炕屏。”
“蘇浙一代的繡品歷來享譽盛名,這個就極好了!”韓氏篤定地道。
明玉還是有些忐忑,畢竟安侯爺對楚雲飛提拔頗多。
“十三妹妹不是給我繡了幾個荷包麼?有一次被舅媽瞧見了,還問我什麼時候手藝這麼好了,舅媽喜歡我做了順水人情送了舅媽兩個呢!”韓氏笑道,“這一回十三妹妹若送舅媽一副炕屏,只怕我做得衣裳都要次一等了。”
反倒叫明玉不好意思起來,在刺繡上,她花費的功夫還沒有練字多。但這作為女孩的必修課,也不敢擱置免得生了手。
“哪有六嫂說得這樣好。”
說著話到了午時,衍哥、翰哥兩個到底誰也沒把風箏放起來,反倒跑累了,吃了午飯兩個就呼呼大睡。
沉靜了一整個冬天的京都,今兒的熱鬧的程度媲美過年。如韓氏這裡,沒出門子關上門自個兒樂也不少,而出門踏青者,也在午後陸陸續續趕回城裡。
街上車馬如龍,熙熙攘攘的喧譁聲傳到王家後院。兩個小丫頭坐在牆角跟下一邊曬太陽打絡子一邊閒話,忽見三個婆子急匆匆走來。
兩個小丫頭忙站起身,三個婆子卻急著出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