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夫人微微點頭,又吩咐其他人預備熱水等瑣事,這才進屋裡去。
楚大老爺坐在太師椅上,見楚大夫人進來便質問道:“那過繼的文書到底怎麼回事?!”
楚大老爺說話素來謙虛有禮,與楚大夫人夫妻一場多年,鮮少紅過臉。雖夫妻恩愛已淡去,至少彼此相敬如賓,這般質問的態度,楚大夫人已經很久沒見到了。卻沒想到這一次見到,竟然是因為楚雲飛。他這樣問,顯然給他送信的小廝也已經把家裡的事兒都說與他知道了。
楚大夫人親自給楚大老爺斟了茶送來,神情卻逐漸冷下來,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將茶碗遞給楚大老爺的同時,反問道:“老爺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當初是你預備了兩份文書,毀了一份,還有一份老爺叫妾身收著,難道老爺忘了?”
楚大老爺接茶碗的手僵在半空中,帶著怒意的臉色呈現兩分愧色,看起來竟有些怪異。楚大夫人端著茶碗,委屈道:“老爺一回來,別的都不問,偏偏就問這個?去年冬天咱們直沽來了些難民,咱們家廟遭了劫匪,所幸大傢伙都沒事兒。只是博哥傷了右臂,如今還不能握筆寫字。兩個孫兒唬破膽兒,如今見了生人都害怕,想必老爺已問過家裡派去的人,難道這些都不曉得?”
說著落下淚來,“老爺在任上,我在家裡,總想著家裡的事兒不讓老爺分心,因此才瞞著沒告知老爺。可老爺已曉得了,不先問問博哥和兩個孫兒的情況,反而問起小四!在老爺心裡,博哥和兩個孫子都趕不上小四不成?我也曉得老爺的心思,這般做可不是因為明白老爺不願看到小四去冒險麼?”
說罷將茶碗放在椅子旁的高几上,從袖子裡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淚。
楚大老爺一時接不上話,楚大夫人默默地趟淚,身邊服侍的嬤嬤看著直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