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寧兩指搭在沈惠脈絡,她脈象仍舊虛浮,卻不應該有如此劇烈的反應才對。一時間,他竟也有些慌亂了。“是何時起不舒服的?”
“夜間驚醒過一次,晨起後更重了。”沈惠柔弱的呢喃。
“夜間便不舒服,為何沒有人來通報!”君寧語氣不由得重了些,看向一旁幾個侍女,“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太子妃有恙,為何不通報?若有三長兩短,你們擔待的起嗎!”
“殿下饒命。”幾個侍女嚇得紛紛跪倒在地。
“別怪他們,是我不讓她們打擾你的。”沈惠冰涼的小手牽住君寧手臂。
因為找不到症狀所在,君寧一時間也慌了手腳,若非關心則亂,他也並非會看不出沈惠裝病。“按脈象看,最多是身子虛弱,不該引發病痛才是。”
“哥,連你也看不出是什麼問題嗎?那要如何是好。”朧月也急的團團轉。
飛瀾像模像樣的做出一副擔憂狀,拱手上前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會不會是水土不服而引起的身體不適?”
“惠兒,都有哪裡不適,說給本王聽。”君寧輕擁著沈惠,語調極盡的溫柔。
“頭昏,心慌胸悶,食慾不振,這兩日一直在失眠。”沈惠一一回道,她所說的自然都是水土不服後才會出現的症狀,字字正中下懷。
“邊境雖非苦寒之地,卻遠不如帝都的氣候宜人。太子妃自幼從未離開過帝都,一時水土不服在所難免,如今又懷著孩子,更是拖累,不如沈浪護送太子妃回帝都吧。”沈浪拱手道。
沈惠微微調整了姿態,輕搖了頭,“不行,君寧哥身上還有傷,此時離開,我不放心。”她輕抬眼簾,柔柔的眸光落在君寧英俊的臉龐上。
“不行,你一定要回去,腹中孩子萬不能有閃失。”君寧語氣平淡,卻是不容人拒絕的霸道強勢。
“可是……”沈惠抿著蒼白的唇片,柔柔弱弱以夫為天的樣子,“好,我走,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她反握住的君寧的手,眼角一滴剔透的淚珠緩緩而落,真真是離人的眼淚。
君寧如玉的指,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柔聲輕哄,“傻瓜,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離開呢,我會一直守著你和我們的孩子。”
“不,不可以,你身上還有傷……”聰明的女人,便是懂得以退為進。
“噓。”君寧的指尖壓上她柔軟的雙唇,他唇角含著溫和笑靨,低低道,“本王自有分寸,明日我們就啟程會帝都。”
沈惠感動的將臉埋入他結實的胸膛中,眸中淚珠盈盈晃動。她的確達到了目的,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他在乎的,究竟是她,還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這個孩子終究還是淪為了她挽留君寧的籌碼,沈惠覺得這樣的她,連自己都會瞧不起。
君寧與沈惠的車馬剛剛離開邊境,帝王的聖旨便傳了下來,駙馬連玉墨作為使者出使聖朝,促成兩國何談事宜。飛瀾所料不錯,聖朝皇帝愛民如子,並不願戰火紛飛,生靈塗炭。只要君洌寒肯做出一些適當的賠償,和談的事,飛瀾很有把握。
她手中握著那捲明黃的聖旨,一時間,雀躍與苦澀在胸腔中絞纏。她依然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遙遙的望著故鄉的方向。
“你在看什麼?”身後,突然響起沈浪低冷的聲音。
飛瀾淡漠回頭,輕笑,“沈將軍問的好奇怪,你看到的是什麼,連玉墨的眼中自然也是什麼。”
沈浪輕哼,“連玉墨,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慫恿我姐姐支走太子。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使什麼陰謀詭計,因為,我會一直盯著你。”
飛瀾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她的身體緩緩的像沈浪靠近,粉嫩的唇片幾乎貼上他耳側,兩片唇輕動,淡淡吐出幾個字,“好啊,只不過……”她話音未落,忽然用手推拒開他胸膛。
沈浪狐疑的看著她,只見她腳步踉蹌的退後,嫵媚的容顏,瞬間蒼白如紙,她指著他的手臂都在顫抖著,“沈浪,你,你想對我做什麼?你對得起朧月公主嗎!”
“連玉墨,你又耍什麼把戲?”沈浪劍眉擰成一股。卻忽聽朧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浪,你在做什麼?”
他回頭,只見不遠處,朧月怒氣衝衝的死死盯著他。他頓時便明白了飛瀾的意圖。因為他一直是背對著,並不知朧月何時登上高城,但飛瀾卻是將一切看在眼中的,當朧月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她便已計上心頭。
“連玉墨,你好心機!”沈浪幾乎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