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心。”飛瀾毫無隱瞞道。
“你不喜歡君寧哥哥嗎?他是極好的男子。”朧月又道。
飛瀾搖頭,“無關於好與不好,只是他並非我心中的良人。”
朧月破涕為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那我們可算是相互幫助,本公主可不欠你人情哦。”她說罷,歡喜的跑了出去。
飛瀾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這個時而無知,時而精明的小公主,真是可愛至極。深宮之中能養育出這般天真良善的女子,實屬不易。
鳳台選婿那日,飛瀾換了一身男裝,長髮高高豎起,銅鏡之中玄衣如墨的飄逸少年,她看著倒是順眼了許多,這才是慕容飛瀾該有的模樣。她以大學士之子的身份參加鳳台選婿,可謂過五關斬六將,終於進入了最後一輪。
對陣的只剩下五人,皆是王侯將相門第。飛瀾站在幾人之中,俊逸非凡,當仁不讓。
金鑾殿上,她終於見到了朧月口中的沈浪,男子生得高大英俊,沉穩內斂,卻是極好的良人,景帝與沈妃的眼光不錯。
飛瀾輕抬眼簾,向坐於殿上的朧月使了個眼色,朧月會意的點頭。而坐在旁側的太子君寧,當他見到一襲男裝的連玉墨時,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女扮男裝,鳳台選婿可是欺君之罪。
只見朧月公主一拂鳳袍,忽然起身道,“父皇,母妃,今日既然是為朧月選夫君,朧月可是要自己選的。”
“朧月,休要胡鬧。”沈貴妃板著臉色低斥了聲,她見到金殿之上,女扮男裝的連玉墨,就知道這兩人一定有鬼。
反倒是景帝楚琰溫和一笑,眸中浮起玩味,寵溺道,“哦?朕的朧月要如何選呢?”
朧月公主拍了兩下手掌,很快兩個大太監抬上了一個沉重的大缸,缸口用檀木遮蓋著,看不到裡面究竟是什麼。很顯然,朧月是有備而來。
“這是什麼?”景帝不解問道。
朧月吩咐大太監將檀木移開,缸中盤踞這十幾條碧玉青色,尖尖的腦袋,吐著腥紅的芯子。讓人看的不寒而慄。
沈貴妃頓時明白了朧月的意圖,手掌一拍桌案,冷聲道,“將這東西抬下去。”
“母妃,父皇可是同意了的。”朧月撒嬌道。
沈貴妃側頭看向一旁夫君,只見景帝笑而不語,明顯是要縱容朧月胡鬧。他也的確想看看沈浪究竟有沒有勇氣迎娶他的掌上明珠。
朧月公主步下臺階,從頭上拔下鳳簪,丟入缸中,而後對幾人道,“你們誰敢從缸中將本宮的簪子取出來插回本宮的頭上,就是本宮的駙馬。”
眾人面面相覷,臉色都有了明顯的畏懼之色,碧玉青蛇毒性極強,若被咬到,只怕片刻後便會毒發,雖說富貴險中求勝,但人死了錢沒花了的事只有傻子會做。
飛瀾悠哉的站在幾人之中,她身上塗了雄黃,自然是不怕的,她只是想看看此等情形之下,沈浪會如何做。
只見男子負手而立,深邃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朧月身上,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朧月下意識的低頭,明顯心虛了。
幾個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飛瀾倒是一副悠哉看好戲的模樣,只有沈浪一步步來到缸前,劍眉微鎖,神色冷然,毫無畏懼的將手臂伸向缸中。只是,指尖剛剛觸碰到鳳簪,就被飛瀾出手擋開,兩人在缸口上交手,這個男人的武功並不在她之下,只是,她身上塗了雄黃,碧玉蛇自然不敢將她如何,對沈浪卻是下口絲毫不留情的。
中了毒還妄用內力,很快沈浪便開始處於弱勢,飛瀾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取出鳳簪插在朧月鬢間。
勝負已定,只是這樣的結果,讓殿內眾人皆陷入沉默。即便是主位上的景帝面色都變了幾分。
而朧月根本顧不得其他,慌慌張張的從袖中取出解藥遞給沈浪,卻被男子冷冷的推開,他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冰冷而受傷。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早已佈下的局,為了不嫁給她,朧月公主當真是用心良苦呢。
“沈浪,你不要命了嗎!”朧月急了,再次棲身上前,也再一次被沈浪推開,紅色藥丸脫離掌心,很快滾落不見。
沈浪封住了胸口幾處大穴,而後踉蹌的走出金鑾殿。無論朧月如何喚他,他都不曾回頭。只怕他傷的並非身體,而是心吧。
飛瀾看著男子踉蹌的背影,莫名的有幾分感傷。她不瞭解沈浪為人,但有一點她是肯定的,那就是沈浪愛朧月,愛的勇敢而堅定,如果,君洌寒能想他一樣勇敢堅定,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