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再是深沉,再難捉磨,不過也是個小女人罷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衛夢言。
衛夢言不語,只是隨意挑了些青菜放進嘴裡,他夾菜的手有些發軟,卻還不至於顫抖,只是低眉的時候,又生許多慨嘆:“再好,也比不過你娘。”
衛嫤想了想。輕聲道:“爹,是不是一個人心裡有了人,就會容不下別人 ?'…3uww'娘已經去了很久了,你身邊又沒有個人照顧著。如果我再走了,就只剩下爹爹一個人守著這破落宅院發呆,爹爹就真的沒有考慮過……在屋裡再添個人 ?'…3uww'”
衛夢言手指一頓,夾在箸上的菜落回了碗裡。他抬起頭,用一種近乎灼熱的目光瞪視著她,半晌,卻只是嘆了口氣:“嫤兒。你已經有簫公子了,難不成你還想著夏侯家那個予聆?”
“爹……”衛嫤突然難堪起來,衛夢言此生鍾情不渝。對妻子梅氏眷戀極深。哪像她……她垂著長睫,遲疑了半晌,才得怯怯地道,“爹,如果女兒告訴爹爹,女兒與簫琰已經行過周公之禮,爹爹會否氣惱?”她小心冀冀地放下碗筷。看著碗裡的肉發呆,過了一會兒,她又按捺不住地去看碟子裡的,心裡七上八下。
“簫琰是爹爹為你選的,他發過誓,會一生一世對你好,這些只是遲早,爹爹怎會在意?”
“那女兒斗膽再問一句,若是女兒不單是與簫琰,還跟予聆那樣了……爹爹會否生氣?”
衛嫤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可是這事紙包不住火,遲早也會被人知道,她只想著要怎麼說出來才會讓衛夢言不那麼吃驚,結果衛丞相還是被口水嗆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陣陣咳嗽聲傳來,足以表達了衛夢言的震驚。
衛嫤被他唬得說不出話來,只幽幽地道:“女兒喜歡簫琰,也喜歡予聆,女兒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女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是說大梁律例裡說過,一妻不能嫁二夫?爹爹,你別生氣,我、我不說了,我們繼續吃飯,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她慌張起來,這時才真正像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
衛夢言此時的心境,大概也與夏侯罡差不多,他從來沒想過女兒會如此饕餮,喜歡的就都裝進自己碗裡去了,走到這一步,再來問他怎麼辦,又有什麼意義?他只怪自己當初說滿了口,也不管女兒是否能聽懂就信口開河,說什麼“一個兩個沒關係,喜歡幾個就幾個”,這下好,女兒突然回來,就左擁右抱成了大妻主了。這兒是大梁,不是南禹,要是給人知道,還不變成大梁國的大笑話?可是要怎麼補救?難道讓她兩邊都推了,自己跑去山上做尼姑?
衛夢言老淚橫流,激動得臉都紅了。
簫琰那邊好說,畢竟此子地位低下,被他唬一唬沒準能行,可是予聆……那可是被夏侯老兒當親生兒子養的啊。衛夢言心思百轉,卻沒想到簫琰的真正身份是什麼,要是再知道多點內情,他就直接去跳定壤湖好了,一了百了。
衛夢言生出一個慘烈的念頭。
女兒不能在大梁國裡呆了。
衛嫤吃不下了,索性將筷子放下,乖乖坐在桌邊等著受訓,可是等了半天,卻只聽到衛夢言一聲輕嘆:“也好。”
也好?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怔怔地抬起頭來,卻對上了衛夢言慈愛的目光,他望著她,無可奈何地道:“自古男兒輕別離,將來的種種變數,誰又能知道呢?既然嫤兒覺得好,就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做,人活一世,不過是圖個痛快逍遙,有什麼大不了。”
“爹爹真是這樣認為?”她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親切之感,相處那麼久,也就是到了今天,她才真正切切地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血肉至親。她以前只是將衛夢言當成自己的父親,而這一時,他根本就是她骨肉相連的血親。“爹爹,你的心還痛不痛?”她將小桌搬來,乾脆眼巴巴地擠過來,和衛夢言一起坐在床沿。
“被你氣了一下,沒那麼痛了。”他勉強笑了笑,心裡卻有些空蕩,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女兒,就這樣成了潑出去的水,還一潑潑了兩個,突然變成兩個大好男兒的岳父,這感覺真奇妙。
“那我再說個事,完完約他……”她討好地靠攏了一些。
“完完約……難道你連佐兒也!”衛夢言胸中一窒,直恨不得把女兒當成女色魔來看。
“呸呸呸!才不是爹爹想的那樣,女兒是想說,他將爹爹完完全全地賣了,賣給了我!我啊。現在就將他的尾巴一根根抓在手裡,他想跳都跳不起來了。”衛嫤將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