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忍,想要好好去疼惜,可是每每只要想到他們之前遇到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造成的,就無法跨越心中那道鴻溝,只能傻傻的看著,就是無法接近。
蘭鳶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豁然睜開眼,瞬間對上寧梓禺那還來不及收回的複雜眼眸。
兩人沒有任何言語的兩兩相望,竟都忘記了去動去說。
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轉身就準備離開,但被蘭鳶急急的叫住。
“等一下。”
匆匆站起來,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蘭鳶發現叫住了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緩緩的站起來,小心的來到他的面前,沒有勇氣走到他的身前問,在他背後,低垂著頭,細聲的問道:“你在怪我是嗎?”
她問得小聲謹慎其中還蘊含著一絲絲害怕,寧梓禺不是沒有聽出來,但她的一意孤行卻是將大家害得不淺,就為了那些她竟然不惜出賣以心相交的人。
沒有回答,那便是最好的回答。
蘭鳶自嘲的勾起唇角,知道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當初將他們要離開宮的訊息告訴了皇上,才會遇上後面那麼多的危險。
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就算是解釋了也無法抹掉自己所做的那些錯事,可是隻要想到最近他有意的疏離,心還是會忍不住的抽dong。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清冷的嗓音聽不出其他情緒,讓蘭鳶的心再次的緊縮,看著就要離開的她動作往往快於理智,纖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倔強的緊咬住唇瓣,有些什麼她也想要爭取。
垂著眼眸,滿心的掙扎最後化作無聲的嘆息,低低的幽幽的嗓音輕輕的響起,讓著寂靜的院子顯得不再那麼蕭瑟可又多了一分心酸。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不管他同不同意,蘭鳶有些蠻狠的將寧梓禺拖到一邊石凳上坐下,凝眸看向他,要說出這些是要活生生的劃開那道雖已結痂但化膿的傷口,那種疼痛不適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看著她那傷心絕望的樣子,寧梓禺最後還是不認,拉著她想要阻止,可被蘭鳶淡然一笑,緩緩說起:“有個小女孩,她本有個快樂的家庭,家裡人都當她是寶貝的寵著……”
蘭鳶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隱隱透出那股心碎讓傾聽的寧梓禺不時的緊縮著心,多次想要打斷都被她含笑阻止。
“可是那天小女孩滿心歡喜將新做的糕點想要送給爹孃品嚐,卻聽到了爹孃竟然在爭吵,她從來沒見到過爹孃這麼大聲的爭吵,她嚇壞了,不敢進去,悄悄的離開了。”
看了眼認真的聽著的寧梓禺和那握得更緊的手,蘭鳶繼續道:“小女孩要想去找哥哥,但她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找到,可她很難過,就獨自一個人來到山上的,那裡是她跟哥哥的秘密基地,她獨自一個人呆在山上一整天,竟然不知不自覺中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很晚了,她怕爹孃擔心跌跌撞撞的跑下山,但……”說到這裡,蘭鳶顫抖著,手指被用力的刺進了掌心,血珠慢慢的沁了出來,可她渾然不知,反倒是寧梓禺見著了,心疼的掰開她的手指,然後用力的握在手心。
蘭鳶已經感受不到現在的一切,心思全都在那恐怖的回憶中,心驚的讓人無法正常呼吸。
“可是當我趕到家時,沒有看到守門的伯伯,門開著個縫,我小聲的推開看到……看到全部都是血,全部……好多血……好多好多……守門的伯伯睜著眼睛躺在那裡,還有教我做糕點的劉媽,大家全都瞪大著雙眼躺在那裡,不管我怎麼叫都沒有一絲反應。”
“我好害怕,不斷的找爹和娘,身上沾滿了血,可是大堂裡卻突然傳出了很恐怖的小聲,我躲在一邊,看到……看到爹……看到爹和娘被一群人割掉了舌頭,然後是手和腳,然後是不斷的在他們身上划著,我好害怕躲在一邊,不敢出來,只是不斷地嘔吐,我想出去叫他們住手,但我卻被哥哥拉住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哥哥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發出一點聲響,卻看著爹和娘被他們割去一塊塊的肉,然後……”
“不要說了。”寧梓禺再也聽不下去,他後悔,他後悔逼她說出那恐怖的經歷,他什麼都不要知道了,不要了。
蘭鳶拉著他,抬眸,眼中有什麼在閃亮,讓寧梓禺無法直視。
“然後看著他們倒在自己的眼前,睜大著雙眼。”說到這裡,蘭鳶瞪大著雙眼,驚恐的抓著寧梓禺,想要用些什麼寄託自己,好讓自己有勇氣可以堅持下去。
“主子……”蘭秀看著要求出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