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嫂撒過五六回潑。怎麼、怎麼拿她跟馬大嫂相提並論?
女兒被人這樣相比,溫氏也覺得臉紅,吶吶地解釋道:“其實……蘭兒平素很溫婉的。”
鬱心蘭含淚用力點頭,沒錯沒錯,還是孃親最瞭解我,我是個溫柔賢惠的人,決不是什麼潑婦。
常氏也發覺這話兒說得有些不對,嘿嘿地乾笑兩聲,揚聲問道:“小姐呢,去請過來,快讓她來陪陪表姐。蘭丫頭,時辰也不早了,中午就在舅母這兒留飯。”
之前是因為溫氏的事情不便讓未出閣的閨女聽到,這才讓溫丹迴避的,這會兒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了,就等著鬱老爺上門來,溫家上下一齊聲討一番便成了,這才將溫丹請過來。
溫丹沒多久便來了,與鬱心蘭坐到一旁去聊天。鬱心蘭想起溫府後院擴充套件的事兒,隨口問道,“也有三個月了,園子還沒修好嗎?”
常氏道:“本來只想將圍牆打通,花園子稍稍修葺一下的,可是你舅舅請了個風水先生來看,說是朝向和幾處房舍的方位不好,只得將那幾處房子拆了重新再建。你是不是自己要用人了?”
鬱心蘭忙道:“不是不是,佟孝家的您只管用著,我只是白問問。”
正聊著話兒,門外有人問道:“請問是我家大奶奶來了麼?”
鬱心蘭一聽便知是佟孝的聲音,忙道 “紫菱,去問問佟孝,找我有什麼事。”
丫頭們打起了門簾,鬱心蘭提裙快步走進去,來不及納萬福,張嘴便問,“孃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氏又哭訴了一番原委,鬱心蘭頓時怒火萬丈,“嘭”一拍几案,大聲罵道:“太過分了,居然這樣說孃親您,這個父親我們不要了,孃親與他和離吧,以後就由我來養著您和弟弟們。”
常氏嚇了一大跳,一時傻住了。她是平民百姓出身,已經不象富貴人家的婦人被那麼多禮教束縛了,卻也不敢開口便要人和離的。原本主子在說話,當奴婢的不能隨意開口,可紫菱在一旁瞧著勢頭不妙,不得不溫言勸道:“大奶奶您先請坐下,好好兒地與二夫人、舅夫人商量。”按著鬱心蘭坐下後,她轉向溫氏笑問道:“不知二夫人可有將此事稟明老太太?”
溫氏茫然地搖了搖頭。
紫菱立即輕輕地蹙起眉頭道:“這可不妥當呀。家中長輩尚在,您即便是與老爺爭吵,也應當先稟明瞭老太太,再回孃家,這樣才合禮數,若不然,就只這一條,旁人就能說二夫人您處事不當,目無尊長。”
溫氏聞言,小臉一白,無措地絞起了帕子,她是個知書識理之人,這會子細想紫菱的話,極有道理,頓時便慌了。
鬱心蘭道:“沒說便沒說吧,昨晚娘親被氣成那樣,哪裡顧慮得了這麼多?再者說,若是去稟明瞭老祖宗,老祖宗定然會攔著孃親,不讓孃親回溫府來,若是老太太發了話,孃親還要堅持掇回來,可不就得落個目無尊長的罪名?”說著暗暗瞪了紫菱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想讓孃親回府跟老祖宗說明,好讓老祖宗將孃親留下來。
紫菱的嘴角彎了彎,低下頭道:“可是不稟明,亦是失禮……反正人都已經回溫府了,還是使個奴婢回鬱府向老太太說明一下才好。”
常氏也覺得這樣有道理,立即便吩咐了溫府的下人去鬱府送訊兒。鬱心蘭不大滿意地撅起小嘴,有了老祖宗在裡面摻和,孃親又是個孝順的,最後必然會原諒了父親。……也不是說不能原諒,可若是原諒得太快了,父親就不會長記性。
正在思量著,紫菱又溫柔地勸道:“婢子方才聽了二夫人所說的,仔細這麼一琢磨,似乎老爺並沒有將伍夫人納為妾室的意思呀。”
話音才落,鬱心蘭就蹙眉道:“還要怎麼明說?都在說孃親沒有容人之量了,那個伍寡婦是父親的什麼人,需要孃親來容下她?對了,你稱她什麼?伍夫人?她相公不過是個舉人,連一點官職都沒有的,憑什麼稱之為夫人?”
聽了這話,溫氏臉色一變,輕哼了一聲道:“反正她自打住入鬱府,府中的下人就是這樣稱呼她的。”
這個稱呼的確是有問題。就連常氏這個剛剛上任的官夫人都知道,只有官員的妻子,才有資格稱夫人,一般的有錢有身份的人家的女主子,只能稱奶奶。難道鬱老爺有意再抬一個平妻?
鬱心蘭大概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臉色更差,眉頭都擰成了一團了,依著她的脾氣,定然是要勸孃親和離的,只是舅母和紫菱都不贊成她的提議,她一時也不好多話。和離的女人會被人瞧不起,換成是她,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