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吩咐柯嬤嬤去請甘夫人和二爺、三爺、四爺及幾位奶奶過來相商。
因為赫雲家的幾兄弟都在朝裡任職,所以旁的府上請客,送請柬都是送一套,人人有一份。偏偏這三個府上將時間定在一塊兒,誰也辦不到面面俱到,所以都一口應下了長公主地提議。
鬱心蘭抬眸瞧了一眼笑的美美的婆婆,心底下不由暗生欽佩之意,到底是皇宮裡生存過的人,一轉眼就將這裡裡外外的關係給看透了,均勻了,也躲開了。
目前朝中的局勢漸漸明朗,賢王的態度,一直就是不爭的,現在永郡王還被幽禁在宮中,皇上到底要如何發落,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準訊兒,因此有競爭力的,就是莊郡王與仁王了,這兩人都是打的親和力牌,以禮賢下士出名的。
莊郡王府的聚會,請了朝中不少達官貴人,用意自然是十分明顯了,聽說仁王府也要辦同樣的聚會,只不過是請柬下了晚一步,只得暫時錯開,免得有些想請的人請不到。
可是連城與莊郡王是自幼的玩伴,現在他不想再參與到立儲一事中,可是卻也不好直接向莊郡王表明態度,只能用暗示的手法,免得撕破了臉面。
平日裡還可以用公務繁忙為藉口,可是夜宴如何能不去?若是莊郡王在聚會上提出什麼要求,連城若是拒絕,莊郡王便是當下不說什麼,日後若果真稱帝,對連城肯定心有芥蒂。可是甘夫人和赫雲策去卻大不相同了,他們面上亦能代表侯府,可是實際上卻無法替代侯爺或是連城應下任何事情。
連談判的物件都沒有,莊郡王便是有什麼要求,也說不出口,而且這樣一來,他也應當能明白連城的意思了。
而安慶侯府是劉貴妃的孃家,因為仁王要晚幾日才能下請柬,所以就由安慶侯府出面,暗地裡同莊郡王爭奪賓客。而長公主或是連城出席,亦會遇上與莊郡王府那邊同樣的問題,所以索性由赫雲傑和赫雲飛兄弟攜夫人出席,他們倆也是有官職無實權的,去了白去。
而鬱府那邊,只不過是鬱老太太嫌悶了,憋了兩個月,純粹的請人去熱鬧熱鬧,倒是最好去的地方,再者又是鬱心蘭的孃家,去自己孃家的聚會,而錯過了其他府上的宴請,旁人也尋不到理由來說道她。
眾人聽後都沒有反對。經過謹親王和安親王叛亂一事後,赫雲策和赫雲傑兄弟收斂了許多,總算是知道朝中臥虎藏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給陰了去,當了替死鬼都無處喊冤,因而暫時打消了在朝中結交官員的心思,都想等太子正式冊立之後,再開始行動。
只不過,赫雲傑有些彆扭得道:“孩兒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
這話兒當這三奶奶的面說出來,三奶奶的眼中頓時盈滿了淚水,尖叫道:“赫雲傑,你還有沒有點良心,難道我會死皮賴臉的往人前湊麼?這話兒你就不能回去再提?”
長公主也是一臉責備地罵道:“侯爺早就已經說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雖然這裡坐的都是自家人,可你如何能當著旁人的面,這樣折辱你的妻子?”
赫雲傑的俊臉上顯出幾分尷尬和難堪,卻又十分的不以為然,覺得自己是為了赫雲家的顏面著想,現在三奶奶在府中都是以厚紗顏面,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若是被外人給瞧見了,豈不是還得花費一番唇舌來解釋?
三奶奶聽到長公主為她說話,眼淚流得更是滂沱,甘夫人在一旁看著不滿,忍不住冷聲道:“傑兒是我的兒子,自有我這個當孃的來管教他,長公主殿下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娘仨就先告退了。”
三奶奶在面紗下狠狠的咬著嘴唇,在心裡大聲咒罵甘夫人,有你這樣當婆婆的嗎?使計想讓三爺休了我,害得我容顏被毀,卻連二孃教訓三爺幾句,你都要干涉!虧我往日裡這般尊重你,你卻是這樣待我,姓甘的,若是哪天你有事兒犯到我手裡,看我不會鬧個天地覆,扒下你這張老臉皮!
甘夫人自是聽不到三奶奶的心聲,只拿兩隻大眼睛瞪視著長公主,人都站了起來,就等長公主說送客。
長公主對甘夫人的無禮已經習以為常,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端茶送客。
剛送走他們,赫雲連城下衙回府,先到母親這兒來請安,見這個時辰小妻子也在,不由的詫異的問,“有事麼?”
長公主笑道:“沒什麼,就是為了明日赴宴的事,商量了一下,你也累了,蘭兒你跟靖兒回去吧。”
小夫妻倆施禮告辭,攜手回了靜思園。路上鬱心蘭已經將明日的安排說了,赫雲連城只握了握她的手,溫言道:“我正好尋了個有趣的事物,送給老太太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