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根針,還非要你坐不可?”鬱心蘭輕嘆一聲,“我哪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二弟妹怎麼會聯想到‘諂害’這種詞上去?左右不過是一口繡花針,除非餵了毒,否則,便是我往上坐上三十次,也不過是扎三十個小針眼而已。”,甘老夫人強自笑道:“就是,一口繡花針而已,晨兒,蘭丫頭明明沒說你什麼,你做什麼這麼大火氣?性子哪裡這麼烈?妯娌間最重要的是和睦,你們若是不和睦,可會害得家宅不寧、兄弟不和的。”侯爺點了點頭,將繡花針丟在炕桌上,教訓道:“岳母大人說得在理,一點小事而已,怎麼弄得這麼臉紅脖子粗的?”
甘夫人見侯爺沒再追究了,忙打圓場道:“香兒去問問飯提來了沒有,我一早吩咐過了,侯爺和我會在這裡用飯。”
香兒忙應答著退下,鬱心蘭卻站了起來,給幾位福了禮,不好意思地道:“蘭兒就不留下用飯了……”
甘老夫人攔著她道:“難道是還在跟晨兒生氣?我讓晨兒給你賠個不是。”
鬱心蘭忙搖了搖頭,“不是,蘭兒哪會生二弟妹的氣?只是蘭兒最近身子不舒服,怕影響到長輩們用飯的心情。”
侯爺微蹙了眉,“怎麼會影響到我們的心情?”
鬱心蘭羞澀地低下頭,瞥了一眼蕪兒。蕪兒忙代答道:“大奶奶聞不得異味,聞了,便會有些做嘔。”
甘夫人怔了怔,勉強笑道:“莫不是有了身子?”鬱心蘭的頭垂得更低了,蕪兒忙又代為回話,“大爺請了大夫診脈,大夫說是有了,只是日子還淺,要好生靜養才成。”
侯爺聞言頓時開懷大笑,“好、好、好,原來是這個緣故,嗯,你先回去吧,讓婆子們好生抬著,可萬莫摔了。好好給赫雲家生個嫡長孫出來。”
鬱心蘭羞得小臉粉紅,仍是強撐著羞意,輕輕回道:“蘭兒願承父親吉言,為赫雲家生長孫。”
那表情,又是羞澀,又帶著幾分得意、期盼和幸福,看得二奶奶幾乎眼瞎,心中瘋狂吶喊,她生的是嫡長孫,那我生的懷哥兒呢!懷哥兒才是嫡長孫!
眾人照例自是要恭喜一番,甘老夫人還大方地拿出了一副老坑翡翠手鐲當賀儀。二奶奶和三奶奶已經沒有首飾了,便道:“明日一定上門恭賀。”
鬱心蘭笑了笑,“讓兩位弟妹費心了,你們好好服侍老夫人和父親、大娘,我就先告退了。……對了,欠據或是銀票,記得明日一併帶來。”
二奶奶和三奶奶的臉頓時黑了。
出了松鶴園的正廳,鬱心蘭見幾個抬轎的婆子並不熟,便拒絕了乘轎,讓嶽如和錦兒一左一右扶著她,慢慢走。
蕪兒嘴快地問道:“奶奶不是說,先不告訴侯爺和甘夫人的麼?”鬱心蘭挑了挑眉,“反正她們已經知道了。”還沒走兩步,便迎面遇上了赫雲連城,他回府就聽說小妻子來了這,急得立即趕過來接人。
鬱心蘭輕笑,“沒事,父親也來了。”回到靜思園,便將剛才的事兒學給他聽,“父親應當是起疑了。”
又招了嶽如過來問,“薰香和茶水,你看了下沒?有沒有問題?”
嶽如搖了搖頭,“沒有問題,婢子都看了。”鬱心蘭便猜,“那,今日想必是試探……看來我們園子裡的人,要細細攄一攄了。”
赫雲連城也極贊同,請了安媽媽進來,他細細交待一番。鬱心蘭在一旁聽了,暗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果然不一樣。
夜深了,松鶴園內卻沒有熄燈火。
青銅鎏金三羊開泰香爐裡冒著一縷一縷的白煙,先慢慢升起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煙柱,而後又無風自繞,彎成“心”字形。
甘老夫人的臉色沉如幽潭,吐出來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地底,“蘭丫頭知道你動過手腳了。”
甘夫人一怔,“母親的意思是,她……知道我在湯裡下過藥?怎麼可能,若是她知道,為何從未聽她說起過,也從未見長公主來尋我的不是。”
甘老夫人嗤笑地看了女兒一眼,“這才是她心機深沉的地方,以後,你們要小心一些,之前明明見侯爺將針扔在炕桌上,可後來香兒想去收拾起來,卻沒找著。只怕這回連侯爺,都開始懷疑我了。”頓了頓又道。“以後做事,你要更謹慎些才好。還有,若是萬一,侯爺抓到了什麼證據,你只管往我身上推。我到底是他的長輩,又是克兒的孃親,他難道還能將我打殺了不成。”
甘夫人早在聽說侯爺已經懷疑的時候,就嚇得臉色慘白,抓緊母親的衣袖問,“母親,你在針上餵了什麼毒?”派派#小說%ilik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