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番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之意,覺得今個兒是瑞哥兒的好日子,怎麼也得給他的親姐姐一點體面,況且這屋裡坐的都是自家人,不必講究那些個虛禮。可她老人家認為的一家子中,很有幾個不拿鬱心蘭和鬱心瑞當一家人的,自然就生出了妒意。
四嬸子含笑往一側挪了挪身子,“蘭丫頭,過來我這裡坐,我讓丫鬟給你裝個手爐,這時天氣還不那麼冷,你抱著暖一暖也就把凍緩了。”
她坐的是一張寬大的交背大椅,兩人擠一擠便能坐下,正解了鬱心蘭的尷尬。
鬱心蘭忙笑道:“那就委屈四嬸子了,”說著與四嬸擠著坐下了。
鬱玫仍是一副溫柔嫻靜的大家風範,巧笑盈然地道:“八弟真是上進,這麼點兒年紀就成了舉人,明年春闈可不就能考個進士回來了麼?”
說著深深打量了一眼鬱心蘭身上那件深藕荷色繡淺紫海棠花彩蝶穿飛的褙子,這樣時新的圖案,顏色也配得極好……一會兒描下花樣子來也繡一件,到時自己穿上,定比她穿著好看。
鬱心蘭發覺了她的目光,笑意深深,“承三姐姐的吉言,可我覺得,瑞弟的年紀太小了些,明天的春闈和殿試,考的都是策論,他的見識上定難比過成年之人,還是先進國子監讀書,晚三年,到下一屆再試一試的比較好。
老太太也贊成道:“正是這麼個理兒,三年後心瑞也才十四歲,若是中了狀元,可不就是年紀最輕的狀元了麼?”
屋內眾人於是一齊笑嘆,“真是鬱家列祖列宗保佑啊,我鬱家又會大興大旺了。”
王夫人和鬱玫、鬱琳一同在心中啐道:狀元是那麼好考的麼?不過鬱琳自從上回被鬱心蘭抓了個小把柄之後,再不敢明著跟鬱心蘭叫囂,也就只能在心裡罵一罵,圖個痛快。
正說話間,門外的小丫頭唱名道:“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來賀喜了。”
鬱老爺的長女鬱謹和次女鬱英隨著紅豆走進中廳,眾人又是一番相互見禮,才依次坐下。
話題仍舊是圍繞著鬱心瑞中了舉人這件大喜事。
鬱家是傳了百家的書香世家,家族人中人中過舉人的不知有多少,但象鬱心瑞這般十一歲就有了功名的,還真是頭一人,想當年鬱老爺也是十二歲上才考上了秀才。
說話間便過了小半個時辰,鬱心蘭便稱去看看溫氏,然後就要告辭回侯府了。
老太太嗔道:“去看看你孃親是應該的,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在這兒留飯,你公爹婆婆必會怪罪咱們鬱家沒有規矩。”
鬱心蘭便笑著應下了。鬱謹和鬱英也站起來道:“我們還沒正正式式給二孃請過安的,就隨四妹妹一起去吧。”
鬱心蘭含笑應下,心中卻鄙夷,這兩人也太會裝樣子了,居然可以虛情假意到這種地步,當著王夫人的面說給她娘請安。
老太太和太太卻十分讚賞地點了點頭,兩姐妹便起身隨鬱心蘭往外走,及至最後,鬱玫和鬱琳也一同前往槐院。
溫氏到底年紀大了,懷著近十個月的胎兒,現在下地走動十分吃力。鬱謹和鬱玫都是十分殷勤地衝上前去,一人扶一邊,笑道:“二孃在嫵上坐著就成,咱們就討個嫌,在您這暖閣裡敘敘話兒。”
溫氏本就是個好脾氣的,見兩位大小姐這般客氣,自是誠懇地相讓,“都坐到炕上來吧,讓紫槿給多安幾個錦墊靠枕。”
溫氏被抬了平妻,吃穿用度自是不同了,身邊的大丫頭也多添了兩個,以前的紅槿升成了一等丫頭,名字自然改成了紫槿。
紫槿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安好了錦墊和靠枕,鬱心蘭幾姐妹便脫鞋上了炕,圍著炕桌兒盤腿坐下。
鬱瑾和鬱玫都是擅談的人,輕言細語地詢問溫氏日常的飲食起居,然後笑道:“二孃可要給我們添一個弟弟才成。”彷彿有多真心地替溫氏高興一般。
鬱心蘭含笑看著她倆表演,掃了一眼悶頭喝茶的鬱英和麵露不平之色的鬱琳,心想,這兩個人還可愛一點。
一會兒便說到了鬱玫出嫁的日子上,欽天監將好日子定在來年的三月初九,鬱懂朝溫氏笑道:“那時可是連族譜都改了,您可就真真是三妹妹的嫡母了,這三妹妹的嫁妝,您多少要表示表示呀。”
說著歪頭笑看溫氏,一副小女兒撤嬌耍賴的嬌俏樣子,可她到底經快二十歲,又當了幾年婦人,再做這種小女兒的姿態,看著多少有些彆扭。
溫氏聞言一怔,這才想到,是啊,明年我就是玫丫頭的嫡母了,這嫁妝怎麼都得幫她出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