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她也明白這少女的決心,她是不會放棄的,但有萬分之一可能,她都會拿命去拼。
正在想是想辦法先送她出城門,還是找到納蘭述和堯羽衛匯合後再一起出城,驀然前方一聲低喝:“什麼人!”
是驍騎營查夜巡邏計程車兵,此刻還沒到宵禁時辰,大街上還有人行色匆匆趕著回家,但都遭到盤問。
“軍爺……”君珂啞著嗓子,舉了舉手中小乞丐,“孩子突然重病,我和內子急得不行,送他去找大夫瞧病。”
小乞丐配合地在她手中做奄奄一息狀。
一個驍騎營士兵走了過來,此時君珂戴著面具,納蘭君讓的面具極為高階,薄如蟬翼,神情也不僵木,還能看出表情變化,她抬頭,毫不避讓地迎著對方目光,滿眼焦灼之色。
向正儀不會作假,只好低著頭,倒也符合一個不常出家門的婦人該有的情狀。
她貴為公主,這些低等士兵看過她的可能性很低,就算有遇見的場合,也是她高高臺上,這些人臺下守衛,哪裡敢抬頭看她?何況現在向正儀一身女裝,竟然連氣質都似變了,就算熟悉的人看見她,只怕第一眼也認不出。
那驍騎營士兵看了看這對“夫妻”,倒也沒什麼可疑,年紀相仿,形貌般配,摸摸“孩子”的臉,剛擦過雪冰冷徹骨,確實也像有病。
“戶籍?”他伸出手。
君珂早已有備,掏出一個燕京百姓戶簿遞過去——自從蘿蔔刻章被髮明後,堯羽衛人手幾本各地戶籍,及可用的各種證明文書,小陸因此被任命為堯羽衛第一假證販子。
向正儀當然不能拿出自己的,君珂也有說法,“內子很少出門,不知要隨身帶戶簿,而且心急孩子病情也忘記了,望軍爺通融。”說完塞過去一錠銀子。
那士兵瞟她一眼,抖抖袖子,君珂賠笑將銀子塞進他袖子裡。
“去吧。”那士兵懶洋洋走了過去,對同伴打了個“沒事”的手勢。
兩人鬆口氣,繼續前行,一路上遇見幾撥崗哨,都用這種方式混了過去。
君珂猜得不錯,無論是九城兵馬司還是驍騎營,都對小巷出沒的人群特別加緊盤查,連乞丐都一個個拉出來看過。
快要到七里巷的時候,兩人卻遇上了麻煩,這次盤查的是一個驍騎營軍官,有職務的人膽子往往都大些,這個酒糟鼻子的軍官又特別好色,一眼看中了“粉頸低垂,溫婉閨秀”的向正儀,竟然伸手就去抬她的下巴,笑道:“小娘子好相貌,大爺我瞧瞧!”
君珂暗叫——要糟!
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九十章 燕京絕滅夜
君珂這邊在七里巷附近出岔,在燕京的另一個角落,卻有人謀算著要給燕京搞一場岔子。
“我們這麼多人,要想一起出城,難度如登天。先前我們已經到城門附近去過了,幾乎一步一關卡,並且所有人都不許出城;分批,難度更高,混一次兩次還有可能,混多次,風險增大。”靜室內納蘭述正低頭看著燕京全圖,眼神凝重。
他出乎燕京意料,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逃回冀北,反而回了燕京,這讓朝廷有些措手不及,這使他回來時,燕京密查還沒開始,給了他時間迅速召集堯羽衛,但等人召集全再要出城已經來不及,在納蘭述安排下,眾人趁燕京府空虛,陷入大牢抓囚犯,和敵人玩了個虛虛實實。
這個虛虛實實是針對沈夢沉的,用囚犯代替堯羽衛一通亂殺,他們蹤影不見,自然所有人都認為堯羽衛趁亂跑了,但以沈夢沉多疑的性子,和他對冀北堯羽衛的瞭解,他一定會力排眾議,認為堯羽衛聲東擊西故佈疑陣,注意力會放在查冀北別院的地道上,堯羽衛便利用他的多疑,真的跑了——又節省出來一些時間。
這時間,使他們從東城到了南城,匯聚在了一處宅子裡,這宅子很多人熟悉,尤其他們的敵人都熟悉,現在看起來超級危險。
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是一點沒錯的。最起碼到現在,這宅子在傍晚的時候有人來過一次,看過還是沒人外,便再也沒人來。
說起來雖然沈夢沉錯誤了一次,但他一開始的推斷是正確的——他認為納蘭述會回來,只需要一直紮緊口等他就好,但燕京朝廷除了太孫對他的看法不置可否外,包括皇帝在內都不以為然,哪有這麼傻的人,自投羅網?燕京現在還有什麼值得他回來?連君珂都在城外!難道為那群護衛?一群護衛而已!荒唐!
因為這個想法,因為將太多精力佈置在麓峰大營到冀北的路上,所以朝廷失了先機,所以納蘭述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