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納蘭述闖姚府那叫裝模作樣,關鍵是要將那東西送到人家手中。
“某人的重要資料,但是隻有一半,而且被我抹去了最關鍵的主要人物,只是隱約有個指向。”納蘭述冷笑,“姚家和沈家鬥了多少年?如今姚家好容易得到點某人的把柄,怎麼捨得不利用?”
“沈夢沉的東西?”君珂驚詫,“你怎麼得到的?”
“他隱於暗處盯緊我堯羽,我們難道就不知道對右相大人多多關心?”納蘭述一笑,“都在互相算計,不到魚死網破,說誰贏都太早。”
“皇三子一系被納蘭君讓和沈夢沉打壓多年,如今這一場圍剿不成,燕京還出現大難,正是皇三子的一個反擊契機。他之所以還沒動作,是因為大軍都在納蘭君讓手中,不敢輕舉妄動。我剛才送出去的這份東西,不僅攀上了沈夢沉,還連帶拖上了納蘭君讓,這兩人同氣連枝沒什麼稀奇,但如果同氣連枝搞一些秘密手段,你叫納蘭弘慶屁股怎麼能坐安穩?”
“話雖如此。”君珂皺眉,“沈夢沉和納蘭君讓都不是笨人,兩人一旦面對之類指控,必然會合力自保,朝堂之上,誰能是這二人聯手的對手?”
“現在只怕也未必合力得成。”納蘭述微笑,“狐狸多疑,別有心思,我已經在他那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他和納蘭君讓之間,現在要想信任對方,也不容易。這些事不是一時半刻能看出效果的,我們先找個地方,安心地等。”
他拉著君珂,取出點易容用具,簡單改了改容貌。隨即繞過幾條街道,此時街上已經漸漸有了行人,只是大多神色不安,頻頻往城門和城北方向張望,並不住交頭接耳,兩人都是普通裝束,坦然混入人群,在城西北一家普通的染房門口停住。
“李大媽,我們是魯南王二強他朋友,聽說您這裡有活計,現在還需要人嗎?”納蘭述憨裡憨氣開口,居然一口魯南口音,配著他染得黧黑的面板,活脫脫一個鄉下小子。
院子裡一個正指揮夥計把布匹下染缸的胖大媽抬起頭來,打量兩人一眼,撇撇嘴,“鄉下人,身子骨怎麼還這麼細?來做工可以,包兩頓吃住,一年一兩工錢,年底結算。”
這是相當黑的價錢了,普通小工,一月一兩銀子也是該有的,這老孃們可好,一年一兩,還是年底才給的,萬一有什麼不好,工錢給扣了,還得白做活一年。
但也只有這樣的黑店,才敢不問來由就招沒有路引鋪保的夥計,這些店多半都有官府背景,納蘭述竟然連這種關係都有。
“好唻,有得吃住我們兄弟就滿意了。”納蘭述抓抓頭,憨厚地笑。
這動作活脫脫就是學的魯海,君珂心中一痛,眼圈頓時微紅,趕緊垂下臉掩飾。正好那胖女人在問納蘭述,“你這兄弟怎麼不說話啊。”
“他啞巴咧。”納蘭述將君珂攬過來,溫存地摸摸她的頭,“又想家。”
君珂心底一暖,攥緊了他的手。
“得了,別在這現兄弟情深了,王二,帶他們進去收拾,(www。kanshuba。org)看書吧好了就開始做工。”
兩人跟著一個夥計進門,進了二進院子一間破舊的大屋,一進門就是一股酸臭沖鼻,腳臭汗臭還有長久不曬的被褥散發出的餿臭,君珂險些吐出來,看一眼納蘭述,他面無表情,絲毫沒聞到的樣子。
屋內是大通鋪,被窩卷擠得像沙丁魚罐頭,那夥計冷冷對牆角一指,“你們倆個,以後睡這裡。”便理也不理他們出去了。
等人走了,君珂才悄悄問納蘭述,“你從哪找到這樣一個黑店?”
“燕京不需要鋪保,並有一定官府關係的黑店有十三家。”納蘭述平靜地道,“這是地理位置最好,出入相對有退路的一家。”
君珂沉默,微微震撼——納蘭述的意思是說,這十三家他都有佈置,單看他願意用哪家。換句話說,悠遊自在的堯羽衛和納蘭述,果然未雨綢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不曾放鬆了警惕。
“我們出去幹活,不要引人懷疑。”納蘭述攬了她的肩向外走。
君珂沒有反對,眼神低垂——兩人從城門匯合開始,納蘭述很明顯一直在試圖迴避和她過多交流,似乎害怕她詢問什麼。
這個發現讓她心底有點涼,然而卻不打算尋根究底,現在不是打破砂鍋的時候,燕京危機四伏,雲雷還在城門外,她必須先把一切心事放下,和納蘭述通力合作出城,然後帶走雲雷軍,否則一旦雲雷軍為了她在燕京城外被包了餃子,她到死也沒臉去見那些盟下大爺。
兩人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