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柳杏林坐在了富麗堂皇的車馬裡,滿身不自在,兩條腿緊緊夾在一起,頭也不敢抬。
他對面,坐著環佩玲瓏香氣襲人的年輕貴族女子,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柳咬咬打橫坐在一邊,紅唇白齒,笑眯眯地咬著。
這是韋家夫人,許家小姐的車馬,流花郡許氏富可敵國,車馬寬敞超乎常人,三個人坐著,誰也碰不著誰。
饒是如此,倆枝柳也很意外——韋國公府的夫人,竟然就這麼讓他們上了車,一個是男子,一個是歌女,她竟然毫無忌諱,雖說有報恩的緣由,卻也太爽快了些。
兩支柳不知道,流花郡偏遠,在那裡長大的許家小姐,自小公主似的順心如意,根本不願意理會燕京的規矩,要不然也不會以弟媳之身和大伯相好了。
韋家的車馬,在京中果然有特權,一路巡查兵丁,遠遠看見車輪上的標記,便不會過來檢視,就算有來問的,護衛們塞點好處,也沒人敢於提出要看韋家的媳婦。
韋夫人似乎也根本不擔心這一點,微笑問柳杏林,“先生一身狼狽要回醫館,打算如何?”
“我是要去拿——”
“他是要回去開業。”柳咬咬搶在柳杏林面前答話,並用力踩住他的袍角,用眼神示意——別說真話!
柳杏林默不作聲,拉回袍角,狠狠瞪了她一眼。
柳咬咬給這一瞪瞪得一愣——呆子怎麼了?還會瞪人?
“我要回醫館,拿藥,好混出城門。”柳杏林看也不看她一眼,正色將自己的計劃坦誠以告,“此事有風險,杏林不敢連累夫人,夫人現在將杏林放下車,還來得及。”
柳咬咬仰首望天,拼命地咬——這沒救的呆子呀……
韋夫人怔了怔,再次仔仔細細打量了柳杏林一眼,半晌,笑了。
“君子誠不欺我,柳先生是君子。”她傲然一笑,“許鏡容怎敢做小人?”
“送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