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微微震動,黑雲也越聚越大,翻出滾滾濃煙,看方向,在城北的某個位置。
巨響和異動驚得所有人都一呆,馬上要打的架都忘記了,驍騎營怔了一會兒,驀然有驍騎軍官騎馬飛奔而來,大聲狂呼,“是盟民區!所有人集合救援,立即!”
再也沒有人記得向正儀和君珂,連綿不斷的爆炸驚得士兵們都失了魂,紛紛上馬,馬鞭連抽,一陣風似的去了。
四面很快恢復寂靜,向正儀還沒反應過來,維持著一個半揮拳的姿勢愣愣地道:“怎麼回事?”
君珂早已臉色慘變,瞪著那個方向——那是十三盟民親屬聚居地域,她常派人去慰問自然熟悉,看那邊黑雲煙火和被風傳來的隱隱慘叫哭喊,好像發生了很大的災難。
這個時候全是老弱婦孺的盟民親屬怎麼會出事?
朝廷?還是……
君珂激靈靈打個寒戰,竟然不敢再想。
向正儀卻沒想到那麼多,看見黑雲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君珂的手,激動地嚷:“納蘭!一定是納蘭!我們過去!我們過去找他!”
君珂心底一涼,霍然轉頭看她,連聲音都變了——“納蘭?”
她眼神瞬間如霜似雪,向正儀一抬眼對上,竟然渾身一冷,愕然道:“現在能在燕京鬧事,會在燕京鬧事,除了納蘭,還有誰?”
她飛快地牽起君珂的韁繩,道:“你愣著幹嘛?走啊!”
君珂又是渾身一顫——對,現在有能力有理由在燕京鬧出這麼大動靜的,只有納蘭述,可是,為什麼要是雲雷家屬?
一個聲音立即在心底告訴她——為什麼不是?雲雷軍對朝廷本就不滿,之所以還服膺管束,完全是因為軟肋握住朝廷手中,而他們的親人,就是這個軟肋。
只要將這個牽繫斬斷,嫁禍朝廷,不僅立刻可以動盪燕京,還可以讓悲憤的雲雷軍倒戈一擊,真正成為闖出燕京回到冀北的最大助力。
合情合理的推測,因為太合情合理,讓人越想心中越冷。
君珂勒馬,神情有些遲疑,她突然開始害怕面對真相,如果真的看見納蘭對雲雷盟民下手,她將立即陷入焚心的為難。
然而她隨即便甩了甩頭——這世上合情合理卻未必如此的事情太多,何必呆在這裡揣測?
“走!”
兩人直奔爆炸來源處,越靠近心越涼——這麼密集的爆炸?聽聲音就像是不凡火器,這東西相當珍貴,只有皇家軍隊才有,雲雷軍都不配備。再說就算大燕要去攻打南齊,也不太可能一次性投入這麼多吧?
君珂知道納蘭述的堯羽衛雖然有少量火藥之類的東西,但一向備而不用,動靜太大,不符合堯羽衛潛行的風格,而且這東西市面上也沒法買。
君珂剎那間心中竟然一喜——不是納蘭?
爆炸聲連綿不絕,隱約聽見彷彿地獄傾覆般的慘呼,一聲聲蕩在夜空下煙雲裡,哀絕可怕,聽得人渾身發愣肌膚生慄,連向正儀那樣渾渾噩噩的人都愣住了,有點腿軟的扶住了牆,喃喃道:“天啊……”
君珂臉色慘白,手指震顫險些握不住劍,她抬頭看看浴血天色,彷彿看見一剎間,血色遮沒燕京,進而蔓延山河四海,風雷乍起!
然而兩人此刻也無法再前進一步,幾乎燕京所有的武裝力量,都被大爆炸驚動,各自服色計程車兵,建制整齊地從各個方向源源不斷地奔來,如細流匯入大海,將那段出事的地區所有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君珂躲在暗影裡,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低聲對向正儀道:“我們在這裡等一等,這裡離北策門很近,他們也許是打算從北策門走,這麼大的動靜,如果……如果納蘭的人真的在這裡,必然還要想辦法衝出來,我們也可以接應。”
“好。”
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在和屬下計議定出城計劃的納蘭述,正在問:“小戚呢?”
隨即一聲巨響,他手中地圖一顫。
將地圖一扔,納蘭述一步搶出屋外,抬頭看一眼那出事方向,頓時臉色大變。
想也不想一聲厲喝:“戚真思!”
“回主子,頭領說她肚子不好……”
“胡扯!”納蘭述鐵青著臉立在院子中,遠處的火光映得他臉色變幻,肅殺沉凝,堯羽衛很少見到他這樣的神情,都驚得不敢言語。
在睡覺的么雞突然從屋子裡奔出來,撲在牆上衝著那方向一陣狂嚎,爪子躁動不安地在牆上抓撓,抓下層層牆皮。
納蘭述也從沒見過這懶狗這種緊張而